“……我也可以去吗?”

声音轻轻的,像是不敢贸然应承,又像是心动了却不敢多问。

她仰头看纪斯淮,眼里亮亮的,眉眼又软得不像话。

“斯淮哥哥,你去吗?”

语调里透着点点无辜与小心,像在等他的允许。

纪斯淮看了她一眼。

云窈不知何时靠近了一些,手臂搭在他西装袖上,整个人乖乖倚着,眼角因热气泛红,嘴唇是淡淡的水红色,一副“你说可以我就高兴”的模样。

他嗓子轻轻一紧,掩在喉结滚动里,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极轻极宠。

“既然窈窈想去。”

他顿了顿,嗓音低了些,“那就带你去。”

云窈垂下眼,笑意悄悄藏进唇角。

等何靖庭夫妇离开后,窗边又安静了下来。

点心依旧香气袅袅,热汤还冒着白雾,可云窈的心思又飘走了。

她低头看着面前那只白瓷碟子,点心的纹路被做得精致如浮雕,突然又一点胃口也没有。

晚宴的请柬来得太容易了……可又是目前唯一接近白聿承的机会……

还是要在纪斯淮的眼皮底下接近。

这个念头让她胸口发闷。纪斯淮温柔,待她极好,应该不会在意兄妹“叙旧”吧?

“窈窈。”纪斯淮忽然唤了她一声,语气轻得像是怕惊了她思绪。

她没听见,眼神仍落在那盏茶汤边缘发着呆,眼睫一颤一颤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他又问了一句,语调温和。

云窈没有回应,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替他换了个空盘,又夹了一块芒果糯米糕放过去。

那是她从小吃惯的甜点,皮薄馅软,她不太饿,想都没想便先夹给了他。

纪斯淮低头,看着碟子里那一抹明黄,眼神忽地沉了下去。

但他没说什么,只拿起银叉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那一瞬,嘴角抿得极紧,吞咽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窈窈。”他第三次叫她,声音轻哑了些。

她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怔:“嗯?”

“我刚才在说,”他语气依旧温柔如常,仿佛并未介意她走神,“婚礼那天的事,你那件婚纱是想去巴黎订,还是沿海那家裁坊请人来定做?”

云窈微微睁大眼,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神色恍惚了一瞬。

她还没来得及答,就看见他喉间微动,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空盘子。

手指顿住了。

“……芒果?”她声音猛然拔高一寸,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地抬头,“我刚刚是不是夹了……”

纪斯淮轻轻咳了一声,抬手按了按领口。

“没事。”他摇头,“量不多,不碍事。”

他看着她,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像是哄小孩似的低声道:“我知道窈窈不是故意的。”

纪斯淮芒果过敏。

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是她兴致勃勃端着自己下厨做的芒果羹,非要他尝一口。那时他也是这样,明明喉结都绷紧了,却还是含着笑一勺勺吃完,最后半夜被送进医院时,白衬衫的袖口都被冷汗浸透了。

云窈却一下子慌了,眼神飞快地扫向四周,想叫人去拿药,可他却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窈窈,”他的手还是那样稳,“我没事。”

她怔怔看着他,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朗温和,可那温柔底下又似乎沉着什么冰冷的东西,像是深潭表面浮着的碎冰,稍不留神就会划破指尖。

“……对不起。”

纪斯淮没应声,只是伸手,像往常一样替她拢了拢袖口。

“窈窈今天有点不对劲。”他说。

云窈睫毛颤了颤,没有答。

良久,纪斯淮看着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