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印……好像是白聿承昨夜咬的。

因为昨夜意识混乱,她醒来时几乎忘了这道暧昧的痕迹。

“斯淮哥哥,这……不过是昨夜不小心磕的,没什么。”

她试图掩饰,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脖颈,却在触碰到那片红痕时微微一抖。

纪斯淮的目光未移开,深邃的眼底似有暗流涌动,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可话音刚落,那修长有力的手已扣住了她的脖颈。

他指尖冰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抚上她脖颈那道红肿的牙印。

触感轻柔却仿佛带着探寻的意味,很烫、很强硬。

她低垂着头,睫毛乱颤,她不敢抬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神太沉,太黑,像是一汪将人吞没的深潭。

是她从未见过的、出现在纪斯淮眼里的情绪。

一瞬间只觉掌心的温度如一团暗火,烧得她皮肤发麻,背脊发凉。

“窈窈,这牙印……”纪斯淮的声音低沉,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怒,像是寒风刮过冰面,不像磕出来的吧?”

他顿了顿,指腹在咬痕上微微加重力道,语气更冷了几分,“是不是有人强迫你了?”

云窈骤然一颤,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她心头紧缩,冷汗顺着脊背一滴滴滑下。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逼问下去。

云窈眼圈一红,忽然扑进他怀里,瘦削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环住他腰,脸埋进他胸膛,轻轻一哽

“斯淮哥哥……我也不想的……”

她哭得极委屈,声线轻颤,“是我大哥……他喝醉了……回房时突然、突然就……”

少女哭得细碎,像扯开的绸缎被揉皱了心,纤长的睫毛在他胸口打颤,一下一下扫着他衣料上细不可闻的香味。

“他说……让我爬他的床……”她声音几不可闻,委屈里裹着惶恐,“他那眼神,好吓人,像要把我……”

话说到一半,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水光潋滟地看着纪斯淮,眼里盈着一汪将滴不滴的泪,“斯淮哥哥,你可以……保护我吗?”

她指尖轻轻揪住他的衣角,力道很轻,却透着一股执拗的依恋。纤白的手指在深色衣料上微微发颤,像是蝴蝶振翅时的薄翼。

“我真的……只有你可以信。”

她眼中情绪翻涌,带着一点点急迫、一点点期待,又掺着几分羞耻与故作坚强的隐忍。

“你若不要我,我就……我就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了……”

“我不是有意惹他误会的……我昨夜只是想同你讲话……可他,他半夜闯进我的房间,把我压在床上……”

她的声音低到快听不见了,颈侧那枚牙印仿佛配合着她的哭腔泛出刺眼的红,“我挣不开……逃不出来……”

“可我真的没有想过会……会变成这样。”

那一口咬下去的人,是白聿承。

纪斯淮眉眼沉如水。

她抱着他,泪水一点点湿了他衬衣,身子轻轻颤抖着,像极了做错事又怕被惩罚的小动物,一头撞进他怀里不肯松手。

火车轰隆隆地前行,空气却静得骇人。

纪斯淮垂着眼眸,长睫遮住了那片骤然升起的暗色,指尖抚着她后颈的力度轻了些。

但他没有立刻回应。

云窈却知自己这招奏效,语气越发带着娇怯的倚赖,鼻音细细:“斯淮哥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一定不会让我一个人扛这些的,对不对……”

她抬头,那点水光正巧打在他眼里:“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只求你别……别丢下我……”

“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了……”

纪斯淮沉默片刻,只将她更紧紧拥进怀里,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从风雨中隔开。

他低下头,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发顶,指尖温热,极尽克制的温柔,声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