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静静立在堂下,穿着一身深色西装,没带佩剑,也没带人,只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她身上,沉沉地一触,便像穿透了一切华丽与权势,直指她内心深处那个仍在喊“逃”的影子。
她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可就是那一眼。
身侧的白聿承,脸色便瞬间沉了下去。
他转过头,扣住她的手,指尖力道狠到骨缝生疼,低声贴在她耳边:“再看,我就让他看你哭着被我操的样子。”
她脸色刷白,再不敢抬头。
她不知道白聿承为什么会在意他。
那夜,她身上那一层嫁衣被他一寸寸地撕开,连红盖头都来不及摘。
他把她压在床上,像要把那一点“妄想”都捣碎埋进她身体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一次次用身下那根热铁般的性器把她操得快要晕厥。
她昏沉沉地睡去,半夜却做了个梦。
梦里,他中枪了。胸口被穿透的那一刻,他仍死死护着她,一句话都没留下。
她没哭。
再睁开眼,她站在海边。
维多利亚港晨雾未散,海风吹得她裙摆扬起,身上不再是那身沉重的嫁衣,而是浅蓝薄纱,头发也披着,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还没被白聿承盯上时的自己。
她坐在岸边的白藤椅里,阳光打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身边有只手轻轻握着她的修长、温柔、有节奏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她回头,是纪斯淮。
他穿着白衫,眉目温和,像她记忆里最初那样,带着点笑,轻声问她:“风大吗?”
她鼻头一酸,没说话,只默默靠过去。
他只默默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在她耳边说:“窈窈,是纪家唯一的少夫人。”
她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
她抱着他,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什么都没说,只一遍遍地想
“我要留下,我不想回去,我要在这儿和你过一辈子。”
可就在她唇快要碰到他的时候
她惊醒了。
红帐还未散,枕头边落着她刚才哭湿的一小滩,窗外夜仍未明,雨滴打着雕花的窗框,屋内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檀香与烟味。
白聿承抱着她,掌心贴着她小腹,像是早已醒着。
他声音淡淡的:“梦见谁了?”
她睫毛抖得厉害,一瞬间连气都不敢喘,只能埋进他怀里。
“梦……梦见你受伤了。”
他没说话,静了一会儿。
然后,低低一笑。
“是吗。”
他手指慢慢地滑过她的侧腰,轻轻收紧,“你想去哪儿?”
她犹豫了一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想去香港。”
他动作一顿,唇角弯了一下。
“可以啊。”他语气温和得吓人,贴着她耳边缓缓说:“不过是以白家夫人的身份去。”
“梦都是假的。”
她眼尾微红,低低应了一声,“……是。”
白聿承醒得比她早。
她还在他怀里,小脸埋进他胸口,睫毛轻轻颤着,睡得不安稳。
白聿承伸手,指腹在她耳后发丝间缓慢摩挲。他的掌心冰冷,整个人却热得仿佛火中淬炼过似的,一动不动,只盯着她。
如他所愿,风光与牢笼,她终于不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