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在永夜之上,没有光,也没有日月。刚开始,人们点灯,点火,把我视作神灵,感激我用龙息温暖他们,用鳞片抵御异兽。”
“可永夜久了,火焰会熄,精神会乱。”他低头看着她,“人是无法长久活在黑暗里的,云窈。”
她咬唇,不知为何听得发怔。
“后来,他们开始把我当作……原因。”
“他们说,若不是因为我,岛不会永夜;若不是因为龙栖于此,这里的天早已亮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像喃喃自语:“他们说,我是污染这片天的脏东西。”
云窈猛地抬头看他,一时不敢出声。
“他们找出了古老的记载,说上古曾有一把‘净空之刃’,能刺穿‘蒙蔽天日的障壁’,重现光明。他们造了那把剑。”
“就在这里。”他抬头望向火山正中央的石台,那曾是他沉睡的地方。
“我守了他们百年,护了他们三代。他们捧着那把刃,说是要献祭我,取我心核,拔我龙鳞。”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却令云窈头皮发麻。
“我没有反抗。”牧迦垂下眼睫,像是只在讲述与己无关的事,“他们抬着我,押进山中,封在冰下,铸成这一道囚牢。”
“只为换一个,他们从未确认过是否存在的……光。”
云窈的唇颤了颤,脑中一片混乱:“那……后来呢?”
“后来?”牧迦转头看她,那双蓝色竖瞳仿佛望穿了时间,“我死了。”
“也活了。”
“他们的世界崩塌了,火山爆发了,城池被熔岩吞没了,整个浮岛裂成了碎片。”
“只有我还活着,在冰下,慢慢等着”他轻轻一笑,“等光来,或者……等一个人,带着剑,再来刺我一次。”
云窈愣愣地望着那块鳞片,黯着色、边缘皲裂,如同被利刃穿透又强行愈合的伤痕。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了一下。
牧迦没动,但她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
“很痛吗?”她声音低低的,不自觉带了点哽咽。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演技,还是……哪怕有一丝是真的。
牧迦垂着眼看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身体微微偏过来一点,像是在默许她靠近。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俯身轻轻地凑了过去。
那一吻,落得极轻,像是羽毛擦过伤痕的边缘。
空气仿佛静止了片刻。
金印里传来程栖的惊呼:“你真亲啊?!你别入戏太深!”
她没回应,只低着头,指尖还落在那块裂开的鳞片边缘,心口忽然一阵剧烈地跳动。
那块鳞,微微发热了。
牧迦像是低笑了一声,沙哑着嗓子道:“你不是怕我吗?”
她像被戳破的气泡似的,眼神一慌,抬眸就要后退,却被他缓缓用尾巴圈住了脚踝。
“可你刚才……亲我了。”
她的睫毛一颤,咬住下唇,不知是羞是怒,还是慌。
“我、我只是……”她话没说完,牧迦却微微低下头,贴近她额前,声音仿佛从火山深处传来:
“你要杀我,就杀吧。”
“但别这样亲我。”
她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站在他面前,表情淡然,却又狼狈得无以复加。
她只是忽然很想问:
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是“弑龙者”
为什么,还要露出这块……曾经被背叛的伤痕给她看?
【系统提示:关键线索更新目标生物“牧迦”将于五日后进入暴乱期。届时状态:混乱、感知下降、防御薄弱。】
云窈看着空中那行冰冷的文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正缓缓收起翅膀落在她身前的牧迦。
他低头望着她,气息不太稳。
“我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