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低头，一瞬间，那巨大的面庞贴近她的发顶，蹭了蹭，却没回复她。

“你今天，闻起来……和昨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几乎是下意识问出口。

他那仅剩的眸子微弯，像笑，又像某种深层的……满意。

“更甜了。”

好想舔。

云窈半跪在他身前，瘦弱娇小的身影像是误入深渊的白鸽，柔软、单薄，披着风尘与血迹，睫毛颤颤地垂着，身上的衣服被碎石划出几道痕迹，手肘和膝盖都蹭破了皮。

下颌线柔软，眼角勾着红，泪痕还未干，唇因紧咬发白，却偏偏又软又薄。

那只龙……就那么盘卧在她面前，尾巴从她脚踝绕起，一圈圈缠到她腿根，然后一动不动地停住。

手印里的人却都安静了。

“他……和窈窈认识？”程栖的声音轻得几乎发颤。

“不是……不只是认识吧？”双胞胎之一的声音透着细微的战栗，“他……舔她的脚了你们没看到吗？”

云窈当然听见了，却动也不敢动。

她的手下意识覆在自己手心的金印上，那里还在发烫，可她感觉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

是他在靠近。

用龙尾更紧地缠住了她，缓慢地往自己胸前拉。

他好像……怕她跑掉。

“你是……唯一能靠近我的人。”

云窈指尖轻轻颤了颤。

“不是……我没有想靠近你。”

“你哭着坐在我脸上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脸唰地一下烧红，耳根也烫得发麻。

“那是任务！”

“嗯。”他懒懒应着，像只盘踞在古老山脉的巨兽，懒得辩解，“可你完成得很好。”

“……你闭嘴。”

她咬着牙，红着眼，忍不住低吼。

可他却像听到了什么愉悦的话。

那只硕大的龙，慢慢弯下身，在她肩颈处呼吸。

一字一句，轻而冷：

“那你现在还怕我吗？”

程栖的声音却先在耳边响起。

【窈窈，听我说这条龙的危险程度远超我们想象。他能说话，说明已经具备了高等智慧……而且他对你的态度……】

牧迦的尾巴在她腰间收紧了一分，鳞片刮蹭过她破损的衣料，云窈强忍着颤抖，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平静。

【先顺着他，】程栖的声音继续传来，语速极快，【假装亲近，获取信任。我在古籍上看到过，龙的逆鳞下三寸是致命弱点。】

“我……不怕。”

第0082章【深渊通关指南】21.睡不安稳

他把她带去了岛屿最深处。

穿过了残骸、岩缝与千年沉积的迷宫后，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座封闭的洞窟宫殿，天顶是幽蓝色晶石构成的天然穹顶，涌动着星辰般的微光。

而脚下，一整片的宝石堆积成山，深蓝、翠绿、火红、琥珀交错其中，宛如神明的心脏，跳动在地脉深处。

云窈看呆了。

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太震撼了。

她从未想过这座外表贫瘠的火山岛下，竟藏着这样一座令人窒息的宝库。

像童话里恶龙的巢穴。

她愣愣站在原地，细胳膊贴在胸前，仰头望着，身体还因为高空飞行后残留的风寒在微微发抖。

牧迦从她身后缓缓现出原形，巨大的身形盘卧在宝石堆中，银蓝色鳞片在晶光下折射出冷冽而妖异的光。

他低下头，鼻尖贴近她的发顶：

“选你喜欢的。”

云窈睫毛轻轻一颤，咬了咬唇，努力扯了个笑。

“我……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