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眸色动了动,“哥,这样也太兴师动众了。”

她刚患抑郁症的时候,江澈就已经为她遍寻名医,西医中医,吃药理疗,只要别人说有效的办法,江澈全都拿回来给江瓷试试。

最终,江瓷也只是靠熬时间度过了那段最为艰难的日子。

而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江澈却又旧事重提。

“只要你能好,就算舍弃一切,我也愿意试试。”江澈眼中写满了坚定。

从父母因意外去世之后,江澈就在自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他一定要照顾好江瓷。

江瓷会被害成今天这样,江澈觉得自己也难辞其咎。

从三年前开始,江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当年的疏漏。

“我也可以申请国外的学校,阿瓷,我愿意跟你一起。”周晨风也忽然道。

面对他们的好心好意,江瓷却只觉得心情更加沉重。

旁人的关心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德江瓷有些喘不过气。

“哥,我感觉我非常健康,不需要出国治疗。”江瓷语气十分坚定地拒绝了江澈的提议。

“瓷瓷,你不用担心拖累我,在有关你的事情上,我从来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决定,选择举家搬到国外也有我自己的考量”

“哥,我只是想让你别再这么关心我。你不用时时刻刻把我当成一个病号,特地派人照顾我,更不用把我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我是个成年人了,对我的生活有自己的安排。”

江澈的关心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江瓷,她生过病。

没有激烈的争吵,甚至连说这话的时候,江瓷的语气都十分平静,她只是直视着江澄,说出了自己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

周晨风和护师都十分默契的保持沉默,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江瓷的话就像有只大手紧紧攥住了江澈的心,让他同样感受到了她的痛。

十年前那场绵延不绝的大雨,在江瓷的世界从未停息。

只有借着这种机会,江瓷才敢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换做别的时候,她总担心自己说出的话会伤了江澈的心。

比如现在,刚刚谈露心声,江瓷就后悔了。

她无法面对一心只为自己好的江澈,更不敢想象他此刻的心境。

他一定很伤心吧?江瓷后悔地想着。

片刻后,江澈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我刚想起来,公司还有个文件没看,晨风,帮我照顾好瓷瓷。”

说完,江澈转身离开,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保持平静。

周晨风紧跟着江澈送他出去,在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江瓷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像缩在自己的蜗牛壳里一样。

整整一晚上,江瓷都没睡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自己下午说的话。

伤人的话就像一柄利刃,会在每一个回想起的瞬间划开伤口,带起揪心的疼。

第二天下午天气稍稍凉快些的时候,江瓷在护士的陪同下,在住院部楼下的康复公园里散步。

看着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老年人,江瓷心中颇有感慨。

她也算是年纪轻轻就混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了。

“坐吧。”江瓷坐在长椅上,往边上挪了挪,让护工和自己一起坐下。

护工只是犹豫片刻,和她肩并肩坐在一起。

今天是晴天,阳光直射,海城这个海滨城市的天气一直都很热,护工却仍然戴着他那个宽大的口罩。

江瓷关心道:“这样会不会很热呀?要不你把口罩摘下来吧,我不会嫌你的。”

护工紧紧捂着口罩摇头,“我怕吓到你。”

“更难看的东西我都见到过,看到你的伤口,我只会觉得,你当时会不会很痛?”江瓷像和一位老朋友聊天一样,姿态放松的和护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刚开始很痛,后来就习惯了。”护工的声音很低哑,就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