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顾承业，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这张脸。

顾承业和顾沉舟不愧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这张脸至少有七分相似。

只是顾沉舟更坚毅，而顾承业这张脸多了几分阴柔漂亮。

江瓷心理上忍不住对他敬而远之，身体更加直白，向外迈了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你要干什么？”她问。

江瓷深知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突如其来的关心，一定别有所图。

尤其像顾承业，他身份敏感特殊，很难让人不多想。

顾承业喉间发出一声气笑，“我好心关心你，还要被你这样对待，江小姐是不是有些太恩将仇报？”

江瓷擦了擦唇角的水渍，“我不需要。”

她想要快步离开洗手间，顾承业却抬脚追上她。

“我知道你刚才看见顾沉舟了。”

他声音有些不紧不慢，只是一句话，就让江瓷顿住了脚步。

江瓷稳了稳心神，保持平静，“那又怎样？”

顾承业一个闪身挡在江瓷面前，他自上而下睨着江瓷，有些审视的意味。

“我要是你的话，应该会直接冲到顾沉舟面前，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你倒是善良，愿意一次次相信他，可是你看看顾沉舟，有改过一次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顾承业还不断凑近江瓷。

他越往前，江瓷就忍不住想要向后退。

直到最后，江瓷的被几乎要贴上走廊墙壁。

顾承业的话，就像是有个人拿了一把迟钝但又不至于杀人的钝刀子狠狠在江瓷心上扎了两下。

直到将她的心尖儿捅的血肉模糊，顾承业这在微笑着起身，又重新站回了一个让她有安全感的距离。

江瓷已经面无血色。

“我知道你想挑拨我，让我怀疑顾沉舟。”

顾承业被戳中心事，很无所谓的笑着，“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在他心里你什么也不是，只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江瓷，难道你就不想看顾沉舟和你一样被人三番五次背叛？难道，你就不想成为那个上位者？”

江瓷没有回答顾承业，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他离开洗手间。

他们点的菜已经上来，秦牧单手托腮，正出神地望着窗外。

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像是压了一层雨云，这家餐厅位于海城最高的建筑顶层，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云层之中翻滚着的雷电。

不美好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江瓷走过去的脚步都像生锈的机器一般，有些顿住。

“江小姐！”

餐厅角落忽然传来一声欢快的呼喊，江瓷抬起头看过去，寒烟满脸笑容，正高兴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顾沉舟也惊讶的扭头，恰好与江瓷对视。

他脸上有错愕惊讶，还有更多掩饰不住的尴尬。

虽然离得很远，江瓷还是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张了张口，但没发出声音。

好像是在喊瓷瓷。

“轰！！！”

窗外炸响了一声巨大的雷鸣，江瓷瞬间就像被定在原地，目光惊恐地看着他们。

写在内心深处的惊惧被瞬间激起，江瓷甚至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沉舟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冲着江瓷这边快步走来。

“瓷瓷，你没事吧？”

“你安的什么心！”

秦牧也是条件反射一般冲了过来，他的动作却是重重的推开顾沉舟。

因为用力过猛，顾沉舟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一边桌子上。

桌上的陶瓷餐具哗啦啦的全部掉在地上。

巨大的声音也更像是给江瓷当头浇了盆冷水。

她瞳孔地震，声音也艰涩无比。

“我……没事。”

最后失望地看了一眼顾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