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面带微笑站在她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把黑色长柄雨伞。

“秦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江瓷惊讶地问。

秦牧朝着江瓷刚坐的地方抬了抬下颌,“你哥让我接你,我去会场的时候,刚好看到你打车出来,刚才我一直在这边。”

看到他的时候,江瓷眼中一瞬而逝的失望,也没能逃过秦牧的眼睛。

“不是顾沉舟,你失望吗?”

秦牧少有如此直白外露的时候,因此他问出这句话,江瓷也有些惊讶。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甚至细密的雨丝随着微风飘进咖啡店里,他们俩站在门口,衣角也被雨水浸湿。

江瓷目光闪躲了一下,“秦牧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秦牧笑了笑,“外面雨太大了,咱们坐下来喝一杯吧。”

江辞点头答应,秦牧抬脚径直走向她刚才坐的位置。

“一杯焦糖玛奇朵多加糖,一杯美式。”

秦牧坐下后招手叫来服务生,径自点了两杯咖啡。

对于江瓷的口味,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秦牧哥,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想请你别告诉我哥。”江瓷忧心忡忡道。

让江澈知道他私下和顾沉舟见面,肯定又要生气。

江瓷也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秦牧笑着摇摇头,“瓷瓷,你明知道你哥不想让你和他再见面,更不想让你和他有任何牵扯,你怎么就不听话?”

最后那句不听话,秦牧的音调低得像是在叹息。

若不是顾沉舟,江瓷怎么会在学校里沦为笑柄,又患上心理疾病,三年来郁郁不欢?

秦牧也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哥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你从泥沼中拉出来,你自己总不能忘了那段日子有多难挨吧?”

作为江澈的同龄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秦牧不免带上了一些兄长的威严。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提醒江瓷。

看出了秦牧的态度,江瓷稍稍松了口气。

“我知道,展览会场的事情,秦牧哥你也知道,今天,对我而言,或许是一场告别。”

江瓷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个保存完好的小木盒。

打开盒子放在秦牧面前,一只细腻温润的白玉坠子,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

江瓷望向那只吊坠,眸中只有痛苦。

秦牧也静静地看着她,身处其中,他自然明白江瓷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痛苦。

“这枚吊坠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送给我的,是他亲手雕刻打磨的暖玉。”

顾沉舟知道江瓷体寒,所以特地寻觅了暖玉,为她做了吊坠。

只可惜没等到那年冬,顾沉舟就在他的世界,杳无音信,江瓷也深陷于流言蜚语。

“这枚坠子我在家里的柜子里锁了整整三年,直到今天我才拿出来,秦牧哥,当年的分别太匆忙,甚至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所以这一次我想无论如何,至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收到这枚吊坠时的心情有多么惊喜,江瓷现在却有多么痛苦挣扎。

只是说完了这枚吊坠的由来,姜子就匆匆忙忙喝上了木盒。

生怕自己又因此对顾沉舟起了恻隐之心。

“瓷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为难自己了。”

秦牧稍稍顿了顿,拿起瓷勺轻轻搅动了一下杯中的咖啡。

“放下顾沉舟,珍惜眼前人。”

他说出的话让江瓷瞬间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眼前人?

她身边又哪有什么眼前人?

除了秦牧……

有这个猜想的时候,江瓷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秦牧分明亲口承认过他喜欢月儿,又怎么能是她的眼前人?

犹豫和痛苦交织着,江瓷一时震惊得都忘记表情管理,一双水眸愣愣地盯着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