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做主,让王夫人去水月庵出家为尼,贾政回府将此事报告给贾母。贾母则让贾赦过来,让他们兄弟和好,有意让贾政一房人到东院居住,再让宝玉到她身边养着。
贾赦却说:“出家?我的瑚儿可是死了十七年了,拿个出家来敷衍我呢。”
贾政心头气恼,可是不得不低头:“大哥,无论如何,王氏是一个人,我要是杀了她是触犯刑律的。王氏不肯自尽,我有什么办法?让她去水月庵出家,我已经尽力了。”
贾母帮腔:“政儿说得有理,我们家的态度也给出来了。瑚儿若还要迁怒,不要迁怒无辜的宝玉,自去水月庵找王氏索命去。”
贾赦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这事儿我且先不提,到时候瑚儿自己决定。但是已然分家搬走,又想搬到我的东院是何意?还要全家主子奴才都吃我的、用我的,岂能这么便宜?”
贾政一脸心痛模样:“大哥何必此言?老太太如今提了出来我方知,我也想着就近事奉老太太膝下,尽为人子的本分。”
“从前占我的家是为了尽孝,现在要去住我的东院仍然是尽孝,合着但凡你想尽孝就都得我埋单?尽孝不是你自己的本事赚来东西孝敬老娘的吗?让我埋单的是你尽孝还是我尽孝?还是说,一个‘孝’字于你就如夜壶,想尿时就用一用。”
贾母喝斥一声,双目含泪道:“老大,你想一想,你从小就受你祖母宠爱,大了一点就当了太子伴读,少年时就算不学无术,你也什么都不缺。吃的、用的、见的人都是不凡,后来还袭了爵位。可是政儿有什么?到如今家分了,你当了荣府的家,王氏也出家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老婆子还在时,让政儿、宝玉在我身边多留几年,你都不容吗?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回金陵去?”
贾赦想怼她:你要回去就马上回去,我还怕你不成?你这装腔作势的演给谁看?只怕你死都不舍得京里的荣华富贵。
可是抬眼一看,贾母银发苍苍,老眼含泪。
这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如今又年近七十,又有几年好活?自己的儿女都各有本事,又和睦孝顺,可是她生了三个孩子却不如意。女儿早逝,贾政是个无能假道学,自己又与她有隔阂。所以自己比她幸福多了。
贾赦才有些心软,道:“如今已然分了家,我如老太太的意愿分了一半田庄铺子给二房。所以,二房主子下人一切用度,我官中是绝对不会出钱的。宝玉要想进府,也只能住荣庆堂,不能占我的院子。宝玉的下人用度也一应由二房自己出,想要吃荣府的饭食,得笔笔账记清楚。”
贾母不就是知道分家后贾政府里开销大,他们家现在不能再借管家捞荣府里的油水,但是在荣府吃用几年也可减轻负担。而且,如今忠义亲王重立为太子监国,贾赦的又要成香饽饽了,贾政一房就近住着总是更有好处的。
贾母被打碎了一半的算盘,不由得骂道:“你这眼皮子浅的,就跟你那女儿一样了。你好的不学,就是听信那没有规矩的不孝女儿!”
贾赦呵呵一声冷笑:“宝玉身边多少丫鬟?他的丫鬟一个个是副小姐,我还得养么多副小姐不成?宝玉又是一个大手大脚享乐的,凭什么不去败他自己老子的家产非要来败我的?”
贾母抚着额又歪去榻上哀叫着,贾赦只在一旁干站,再不能让步了。
贾政连连叹息,控诉着贾赦:“你为何非要伤老太太的心?你有什么不满脾气就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