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起来。

温伏想要转身,却没动。

他听见费薄林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宛若无声的哭泣,而背部愈发湿润的睡衣也证明了这一点。

温伏掀开被子,看向费薄林手上的手机。

那是八年前费薄林一直用到报废的旧手机,手机里有一段除了温伏以外没人知道的回忆。

他对着手机探寻似的思索片刻,仿佛明白了费薄林眼下这般是因为什么。

可是不应该。无缘无故的,费薄林八年前都没注意过的视频,怎么会今早突然被发现?

温伏迷茫的黑色眼睛对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一线晨光转了转,在这一瞬恍然想通了首尾。

八年,从滴酒不沾的学生到人人恭维的费董,觥筹交错的名利场里,这份酒量就是练也该练出来了,费薄林怎么可能还是沾酒就醉的毛小子。

温伏眨了眨眼。

原来是自己还没来得及接受光阴似箭,总把他们当成十几岁时的彼此。

“你该恨我的。”费薄林的额头蹭着他的后肩,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在他身后不断重复道,“你该恨我……早就该恨我了。”

温伏的觉彻底醒了。

他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么,先叹了口气:“我不恨你。”

“一点都不。”温伏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目光穿过那条窄窄的窗帘缝隙看向外头磅礴的冬风,想起八年前的冬天,比今天还冷。

那天温伏出去上课,班上好几个同学因为天气请假不愿意出门。温伏一整天的满课,从早八上到夜里十点半,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细雨,锦城冬天的雨像针一样落到人身上又冰又疼,这晚异常的天寒地冻使得学校路上都没几个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