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新找表嫂要了间安电话的房间,往家里去电话,今日没带高烨出来,晚上要是再见不到人,小祖宗不得闹得屋顶都掀翻了。
表嫂倒是客气,带他进了清幽的雅苑,如同料想的一样,小祖宗在家已经闹开了。
玉新耐着性子哄他,允诺回去给他带糖人,还是大龙的。
估摸了时间差不多,才挂了电话准备再休息片刻,去找高宗明汇合起身返家。
殊不知,竟在狭长蜿蜒的走廊上遇见了个料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唤他:“师兄!”
见他一身的红尘,又问:“师兄,如今不修行了?”
“好久不见了,文益。”玉新见到他登时觉的往事不堪回首,那个把自己拘在方寸之间难以自拔的过往仿佛一瞬间走马灯似的映射在眼前,岌岌道:“红尘亦有佛,文益如今还坚持礼佛?”
“师兄还记得我,不在了,你下山之后,没过多久我也下山了。”徐文益桀然一笑:“那日一别,就断了和师兄的缘,没想到今日能在此遇见。师兄如今过的好吗?”
“我尚且大你几岁,还是叫我名字吧,如果不介意,唤玉兄亦可。我已退诫,不适合再以师兄弟相称。”玉新扫见他的衣着打扮,无一不透着贵气,不过从未听闻徐家有人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
“新哥同我做了半年的师兄弟,到头来偏生分了,我可不要叫玉兄。”
徐文益等了他许久,从山庙的门槛,到楼下的青灯;徘徊在上山的路上,没日没夜的守望。
漫长等待衍生出的痛苦、不安、辗转、祈祷、欣喜早已深深地埋进他的心房,生根发芽。
好在上天垂怜,免了阿鼻的苦,偿了他的愿,等到了渡我的人。
“前阵子黄部长订婚,新娘子是我表妹,受姨夫姨妈之托送她过来,待顺利完成结婚大礼才算使命达成,方可批准我回家。”
原来是她……
这世界真小。
“令妹订婚当天我身体突发不适,没有到场祝贺,帮我和家里转达一下歉意和祝福。”玉新对他的小孩脾气不意外,看他就像看见以前的那帮学生,灵活且生动,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包容,舍不得怪他。
“新哥有心了,改天定带她登门拜访道谢。”
徐文益眼睛闪闪的的望着他,眉眼弯成了柳叶:“我从老家带了做青团的师傅来,这边没有正宗的,新哥什么时候有空,我当备一些给府上送去。”
“谢谢,上次先生带了一份回来,小儿喜欢的很。”玉新瞟了眼大厅的方向,隐隐约约担忧,他离开有段时间,足够徘徊在高宗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