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关心这个做什么,现在哪哪都不太平,航线开了又能怎么样?”
“年底爸爸就要做寿了。”玉新抱着手臂,无奈的盯着他,原来在老家那边一直都是“做九不做十”,九与久同音,有长久之意,十则全,全为满,容满则招损。因为逃难已经往后推了一年,临了临了,落得个骨老无所依,今年若是不好好办场补上,叫他们如何为人子女。
“高烨生下来之后也没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底爸爸做的是大寿,难道要让他们自己在国外孤零零的过?你还要我抱着孩子躲在货轮仓里,在海上漂个把月过去,还是请他们漂个把月过来?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古稀,八十耄耋,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好好想想办法,要老人家等到什么时候?”
高宗明沉思片刻:“夫人说的是,我去托人问问。”
“要尽力催一催的呀。”
自然是满口答应。
唐志远携家带口上府上拜访,高烨一天之间得了堂兄,又得了堂姐,喜不自禁,一顿饭跑湿了三套衣服。
孩童打成了一片,大人们三两黄汤下肚,酒精和异乡催发了本就千丝万缕的亲情,唐志远在席间大道苦水,受够了鬼佬的气,破釜沉舟往外走。
“树挪死,人挪活,那边这几年过来很多人,环境成熟了许多,发展的不错,我就想着先过来探探路,看看有没可以搭上的线,把买卖挪到这来做,没想到他们说你竟然在这,之前不是听说你们全家都移民去了国外?”
“父亲母亲过去那边,我们……机缘巧合。”高宗明同他干了一杯,“二姑姑身体尚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志远一听人提到他妈就忍不住叹气,自嘲道:“硬朗着呢,脾气还是那么倔,不肯见我。”
俩人相对无言,又干了一杯,唐志远发出邀请,让高宗明一家三口去他那玩。
他找的地方,隐在一片悠然的茶山中,近日打算设个局,交交各路的朋友。
高宗明并无涉及船运方面的关系,然则人脉这东西无非就是你搭我,我搭你,有来有往,最后形成个完成的圆,自家人的脸面定是要捧的,但是玉新……
“什么时候?”
“本周五晚上。”
高宗明扫了眼玉新:“你……”
唐志远比他先开口:“弟妹,哥哥在这人生地不熟,只能仰仗你们了,可一定来。”
玉新瞧瞧唐志远,又瞧瞧高宗明,笑着应了。
道别之时月挂中天,高宗明和玉新将表哥表嫂一家送到门口,表嫂抱着熟睡的孩子已经在车上了,留下唐志远惜别片刻,才上车。
玉新能感觉到高宗明在心里对表兄的认可和欣赏,一个少年能有魄力放弃万贯家财,同心爱之人跑去异国他乡前途未卜,这需要偌大的魄力。
就今日而言,表嫂举止得体,保养得当,将养的极好,看得出来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叫自己心爱的人吃过苦,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