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就突然明白了,其实你春风得意的时候,身边围绕的那群人大多数只是对你有索求。而你满足他们、驾驭他们,维持一种平衡。一旦某一方的境况被扭转,这种平衡马上就会被打破。”水荔扬说,“所有人都离你远远的,唯恐沾了你的坏运气,也怕你开口就求他们帮忙。”
洛钦安静地听着,心脏却被揪得很紧。
“那段时间我很想我哥,却连他埋在哪都不知道。”
水荔扬说起自己哥哥的时候,表情才柔和了一些。
但他记忆里的哥哥,面容似乎已经模糊了,只剩下一把温柔的嗓音,和永远向他伸出的手。那时候家里的气氛让水荔扬压抑得害怕,只有这一个人曾经给了他些许安心的感觉。
“我爸和景纯阿姨离婚之后娶了我妈,我家的关系很复杂,我哥跟我们住在一起,但景纯阿姨有时候会带我们两个出去玩。”
有些事情回想起来的时候,只剩下戛然而止的缺憾和感伤。水荔扬也是如此,后来发生的事是他这些年来从来不愿回忆的,那层尚未完全结痂的伤疤揭开之后不仅是遗憾,还有从未消失在他梦里的悔恨和愧疚。
“我哥的死,其实和我有关。”水荔扬颓然地垂下头,“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我和他说,学校周末要开家长会,我想让他去一次。我哥很为难地告诉我,他那周末要出差,可不可以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