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在墓前磕了头,送完了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之一的最后一程。

自在医院那天之后,谢弋一直没有再哭过,很平静地做着每一件事,只有偶尔在迟寻离开自己身边时会出现短暂的焦躁和无措。

回家的路上,谢弋也一直很安静。

下了车,谢弋才发现迟寻不是送自己回家,而是把自己带到了他的家里。谢弋的脚步停了停,没跟着迟寻往前走,皱了皱眉,“怎么带我来你家?”

“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迟寻见谢弋不动了,干脆牵住了谢弋的手往前走。

谢弋有些别扭地将自己的手往外抽了抽,“迟寻,我记得我们分手了。”

“哦?那这几天是谁不要我走的?”迟寻完全没把谢弋这句话当一回事,现在的谢弋在自己眼里就是一只纸老虎,威力不足还莫名可爱,“你是打算用完就扔吗?这不好吧?”

谢弋别开了脸,没回答。

迟寻突然大声嚷嚷了起来,“谢弋,你个渣男!你不负责任!你始乱终弃!”

谢弋没料到迟寻会突然这么大声地叫嚷,路边都有人怪异地看了过来,急得他连忙抬手去捂住了迟寻的嘴,“迟寻!闭嘴!”

迟寻的嘴闭上了,眼睛却笑得弯了起来。

谢弋的脸微微有些红,就那么瞪着他,手心却被湿热柔软的舌头舔了一下。触电一样,谢弋飞快地收回了手,脸红得更厉害,很是气急败坏地咬了咬牙,“迟寻!”

“嗯?我在呢。”迟寻恬不知耻地拉着谢弋继续往他家的方向走。谢弋这次没再抗拒,属实是害怕迟寻再发什么疯。

不过迟寻虽然没在外面继续发什么疯,到了家却发起了疯来,愣是把没反应过来的谢弋摁在门上一顿亲。

谢弋反应过来之后就用力地推开了迟寻,“你干什么?”

迟寻却是笑着回的,“你不想认账,我总得自己讨点什么吧?”

“认什么账?我需要认什么账?”谢弋这会儿脑子已经转了过来,条理也很清晰,“又不是我叫你到医院来的。”

这倒是实话,谢弋并没有给迟寻打过电话,迟寻是知道消息后自己跑到医院去的。这还多亏了他之前过年的时候,在酒桌上和李叔互换了联系方式。

“你没抱我?你没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迟寻半步不让。

“算了。”谢弋不想再和迟寻扯这些,将人推开一些,往里走去。

迟寻笑着去拉谢弋的手,耍赖皮似的,“别算了啊,你继续说。”

谢弋被他拉的这一下扯到了,“嘶”地痛呼出声。

迟寻的脸色一下变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给我看看?”

谢弋嫌他大惊小怪,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没什么,就是抬棺的时候肩膀被压到了。”话音一落,迟寻就急着去扯谢弋的衣服要看看情况。谢弋拗不过他,只能是将外套的拉链拉开了将里面的羊毛衫领口往肩膀边上扯了扯,露出肩膀那块的肌肤给迟寻看。

迟寻一看,那一块被压到的皮肤发了青,甚至隐隐发紫。

迟寻一言不发地起身去拿了瓶红花油过来,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了,而后覆盖在谢弋的肩膀上给他揉。

“疼。你轻点。”谢弋没忍住咬了咬牙,出声提醒。

“疼死你算了。压到了之前怎么不说?”迟寻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一点点。不涂药过几天也会好的。”谢弋完全没当回事。小时候在福利院小孩子跌跌碰碰的多了去了,也不经常上药,可能像他这种没家人的小孩总是要比别的小孩要皮糙肉厚一些。

迟寻突然用力地按了按,谢弋立刻叫出了声,往边上躲了躲,“疼!你干嘛那么大力气!”

“哼,不是什么大事。”迟寻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刺谢弋。

谢弋闭嘴了,决定在结束上药之前保持沉默。

“好了。”迟寻将药油放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