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地看他一眼,“什么真的假的?你要是能够让我省一点心,我至于要背着你去见你的医生吗?小兔崽子净不让人省心。”她拎起自己的包包,走到玄关处换上了鞋,“好了,我要给你带来的东西已经带到了,要讲的事也讲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送您下去吧。”谢弋又把换下的鞋子穿上了,跟着迟水水出去了。
两人一直走到电梯门口,估摸着这地方说话的声音迟寻在屋里听不见了,迟水水才开口问谢弋,“你怎么会到迟寻家里来?是他身体又出什么事了吗?”
谢弋的目光落在了迟水水的脸上,很轻易地就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侥幸和一点挣扎,他知道自己得戳破这侥幸,直截了当地,“不是的,迟寻病情控制得很稳定。我到他家来是因为……”
迟水水的目光也一直落在谢弋的脸上,她看着这个自己已经认识了许多年的男人,他曾经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带着一点青涩的学生气,很拘谨的样子,小声地跟自己说“姐姐好”。而现在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这人的身上已经完全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久到这人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
“因为我和迟寻在一起了。”谢弋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这并不容易,说出来以后他对迟水水露出了一点不那么好看的笑,“这件事迟清景已经知道了,我以为他会告诉您。”
“什么时候?你什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上一次我去诊所找你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吗?”迟水水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那时候还没有。”谢弋的声音比迟水水平稳。
“那你怎么会?”迟水水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弋,“小弋,这根本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情?你明知道迟寻……”
谢弋看着迟水水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内心觉得厌烦,怎么这些人知道自己和迟寻在一起之后个个都是这副神情,顾琮盛、迟清景还有现在的迟水水。真是奇怪,他只是谈了一场恋爱,每个人听了却都好像他碰上了什么洪水猛兽,也好像他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谢弋看着迟水水,很冷静地叙述,像在说服迟水水,也像在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恋爱。他单身,我也单身,刚好合适,所以在一起。”
他们只是相爱,所以在一起,没有那么复杂。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迟寻呢?”迟水水看到了谢弋脸上的犹疑,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看,你觉得你们只是普通、正常地谈了一段恋爱,但是你却不敢告诉迟寻你和清景的事情,为什么呢?你在逃避什么呢?”
“我也不想谈论你跟迟寻到底合不合适。迟寻那孩子我是管不着的,但是小弋,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犯错而不自知。”迟水水看着谢弋,目光很柔和,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诲,“恋人之间应该首先做到坦诚,不是吗?”
“小弋,你再好好想想吧。”迟水水等的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没有跟谢弋说再见。
谢弋看着电梯门合上了,自己的心也跟着那电梯一齐下沉。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里,因为明知道会经历一场风雨,便想将这场风雨无限期地延后,往后一点,再往后一点,好像只要无限期地往后推,这场风雨最终就不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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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弋,你怎么失魂落魄的?”迟寻有些奇怪地看着谢弋,在想怎么谢弋送完迟水水回来之后情绪明显不太好。他想要逗一逗谢弋,轻笑着问他,“怎么,难道我姑姑给你一百万的支票让你离开我吗?”
谢弋很成功地被他逗笑了,有些无奈地看他,“你哪值一百万啊?”
“我不值吗?我哪里不值?”迟寻危险地眯起双眼。
谢弋受不了他这个表情,笑起来,“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像在恐吓我。”
“哪里就是恐吓了呢?”迟寻去拉他的手,“但我总觉得你和我姑姑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你现在的表情就跟你上次突然来找我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