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这次还是说不好迟寻嘴里的那句“喜欢”到底有几分真,但是这次却是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三言两语拒绝了。甚至,对于迟寻发来的消息,他也没有办法不回复了。
哦,对,他和迟寻加上了私人微信。这在他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以至于他周六那天早上醒来,打开手机看见屏幕里出现的那条迟寻发来的“早安,谢医生”还有点神经错乱。
迟寻自从加上他微信之后,消息就没有停过。
一开始是发了一句“早安,谢医生”,在得到了他的一句“早安”回复之后,便噼里啪啦地发了很多别的消息过来。
比如:“楼下的那家住户好像养了条狗”,“我确定了他就是养了条狗,还在发情期!!!吵死了!!!”
也比如:“我今天点的这家外卖好难吃啊!!!”,“对了,谢医生你会做饭吗?”
诸如这种,事无巨细,也没什么营养。
偏偏谢弋居然觉得这些消息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尤其是每一次看到迟寻发来的表达语气的三个感叹号,每次都能让他笑出声,几乎能够想象对面发信息的那个人是怎么一脸暴躁地打出了这条信息,像炸毛的大狗一样。
不过,迟寻今天除了早上的那句早安信息便没有发其他的信息过来,安静得不像话。
谢弋一只手夹着手中的香烟,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和迟寻的聊天对话框,输入框里已经有一行打好的文字:“你今天来吗?”,但他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他用食指用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机的边框处,大脑短暂地放空了几秒。
在他敲到第十三下时,有人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谢医生,我来了。”
谢弋回头就看见迟寻顶着一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走了进来,墙壁上的钟表刚好走到四点钟,这是迟寻难得准时出现在诊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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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弋把手机收起来,随手掐灭了那支点燃之后没抽过几口的烟,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低头的时候问迟寻,“怎么不打伞?”
诊疗室里有干净的毛巾,谢弋把它找出来给迟寻拿过去。
迟寻接过毛巾时对谢弋笑着眨了眨眼,“因为想骗你送我回家。”
“你……”谢弋眉心一跳,这人现在骗自己都完全不打算藏一藏了吗?
迟寻无辜地用干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了?”
谢弋看着他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你不是有司机吗?”
迟寻耸耸肩,“司机今天没空接我,他接我爸去了。”
谢弋想起来了,迟寻上次好像跟自己说过,他的父亲回国了。
谢弋还是有些皱眉,“那你也应该打把伞,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年轻哪那么容易感冒。”迟寻随意擦了擦,便把毛巾放在了一旁,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又对谢弋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怎么,谢医生,你担心我?”
谢医生忽视他眼底的调笑,平静地说,“作为你的医生,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不是很正常?”
“可是谢医生又不是我的家庭医生,不负责我的身体健康。”迟寻还是不愿放过这个话头。
谢弋瞥他一眼,没那么容易上套,“你的身体状况也会影响你的心理状况。”
“好吧。”迟寻终于意识到谢弋今天是不可能顺着自己的话说了,故而放弃了,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那么谢医生,开始你的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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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近了不少,这一次的治疗过程,迟寻出乎意料的配合。
迟寻跟谢弋讲述了他的母亲。
就像谢弋之前判断的一样,迟寻的原生家庭并不太好。
迟寻的母亲的是未婚先孕生下的迟寻,生下他之后便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迟寻一直长到十六岁,他的母亲死了的那天,他才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