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傅慷的腿,傅季庭仿佛自己最肮脏不堪的一面被戳穿在心爱之人眼前,眼神变了又变,闪现出一丝凶残,“刚才那人跟你说的?”

“对,难道不是?”

“是。”傅季庭没有否认,“傅慷怕我回傅家,有一年假意去看我妈,从台阶上把她坐的轮椅故意踹了下去,用的就是被我碾断的那条腿。”

夏璨知道他们之间有恩怨,没想到竟是这样。还没反应过多,他听傅季庭问:“怕吗?”

“什么?”

“这样的我。”傅季庭垂下眼,语气带了些小心翼翼。

明明有过一次答案,不必再问,但他还是在意极了夏璨的看法,妄想有转机。

傅季庭自顾自地说:“没跟你说我妈的病,因为不想你知道我是一个连亲生母亲都憎恨的人。不告诉你M城的交易,不告诉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因为你本来就不需要知道。夏璨,逼你结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自私的事情,再让你沾一身泥,我就真的罪该万死。”

夏璨鼻子发酸,“所以你签字?之前让你签跟要你命似的,故意跑去被关着,不就想躲吗,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是以为你看到我进去了,心里会好受些。”

“……疯狗!”夏璨还是把这句感慨骂了出来。但不得不说,傅季庭被拘留的日子里,他的确舒服不少。

疯狗本狗并不在意被心爱之人冠上这样的名号,主动承认:“再疯也是你的,绳子在你手里。”

夏璨听了,心脏“砰砰”更是跳得厉害。他又看了眼摄像头,低声嗔骂:“不要脸,你不怕被人听见,我还怕呢。再说了,咱们没有法律关系了,狗绳你爱给谁给谁。”

说是这般说,心中却一下子认可于恪曾经的提议。

打造镶钻项圈是个不错的选择。傅季庭光着身子在床上戴私人定制的真钻项圈,一定非常好看。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话,也是奇怪,在最不恰当的环境里,反而生出可能听到许多真心话的契机。

或许是残存的感情在驱使,又或许是带着有今夜没明日的怀疑,比起前阵子,夏璨有了些面对面了解傅季庭更多的想法听傅季庭自己说,而不是靠电脑保存的无数的视频,更不是来自孙唏或者哪个外人的嘴。

其中他最想不通的是历来严谨惯了的傅季庭,为什么要在办公室的电脑中留下那些视频。假使没有视频,他大概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谁来告知真相都不一定相信。

“视频,这回你真删了吗。”他吸了一口气,“说实话。”

“删了。”

傅季庭勉强站起来,背着手在电视上按着旁边的按钮换台,直到换到一台没有信号的频道才停下。电视上发出沙沙作响的白噪音,调高音量,摄像头的另一边便听不清交谈内容。

调整完,他对夏璨说:“你听了要不高兴,但那是我们的第一次……”

第一次,所以一直舍不得删。

傅季庭说这话时极尽卑微,逻辑听着与主人要夺走大狗最喜爱的玩偶无异。

试问谁能残忍地将它们第一次得到的玩具丢掉,除非玩具出自主人本身。

夏璨恼羞成怒,凑近了用气声质问:“那我们后来都已经…已经做了那么多次,你不满足,还是在留着偷看!”

“也……没那么多次。”

而后,傅季庭借着一闪一闪的电视闪频看向夏璨,跟他保证:“我发誓,再也不对你做蠢事。”

到最后夏璨也没说要原谅,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可惜睡得不好,矮个子偶尔过来查看,一开门,生锈的门锁声就要把他吵醒。

每次醒来,傅季庭好像都能敏感地感觉到,会在对面轻声安抚“没事儿,可以再睡会儿”“睡吧,不用管”。听着普普通通、虚实难辨,他却也真的睡着了,且一次比一次安心。

外面的天光刚照进来时,夏璨迷迷糊糊听见锁铐碰撞的动静,眯着眼睁开一看,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