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原本躁动不安,不断折磨孕腔的蛇卵果然是在他操弄之下安静如斯,全然没有任何动静,只酣睡在母亲腹中。
这番操弄下来,林煜终于又精疲力竭,睡了过去。
那蛇原本于血池中修养,被林煜搅乱了,前功尽弃,只能暂时再避入池中。为防林煜再来撒娇,给他下了一道禁制,叫他昏昏沉沉一直睡着,等待时机到来再带他出蛇窟。
可他再从血池中醒来时,那小雌蛇却不见了,唯留下一地湿痕。
玉陵这深不可测的密室内,竟生生被人凿开一处暗道,蜿蜒直通往陵外。
玉陵是皇家祭台,又是陵墓,向来诡奇怪闻颇多,最诱人的便是说陵墓内藏着绝世珍宝,是以盗墓贼对这儿心生觊觎并不奇怪。然而蛇妖冤魂镇着这处陵墓,凡人根本无从进入,即便碰巧涉入其中,即便不被妖兽分食,也被其中阴气侵蚀殆尽,不可能留下活口。
他的小玉儿能在他身畔被人窃走,实在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事。
地上有两三人的脚印,看上去还新鲜,或许不曾走了太远。
男人思索了片刻,身形消失在这破碎的玉室内。
第9章 第九章
【窃玉】
驿道烟尘四起,离了玉陵,阳光方才直直射过来,正是盛夏,烧得人汗意淋漓。
赶马的车夫一只竹篾油纸斗笠编得宽大,遮了半张脸,只能看得到紧抿着的嘴唇。
是张年轻的脸,看身姿亦很端正沉稳,虽身着粗布短褐,仍能从其鞭马驱车的举止中瞧出那几分贵重。手背上有道陈年的疤,突兀横亘。
他身后的车厢中空荡无人,只角落里堆了三只沉重木箱,随着路途颠簸,其中物品叮铃作响。
马儿赶了一夜的路,实在饥渴疲乏,慢了下来。即便它曾是战马,驯服坚韧,此时也难免有些懈怠。
年轻的车夫跳下来,粗糙的手抚着马儿的鬃毛,给它喂了些水囊里的水,又从怀中掏出两只野果喂给它:“乖,过了?旰釉勖蔷托?下。”
现在可万万不敢松懈,他不知身后是否有追兵,
他这样安抚一番,稍稍歇了一刻钟,马这才终于喷了个响鼻,晃晃悠悠又将行起来。
又走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边落日浑圆,他终于越过淙淙河岸,自驿道拐了下去,到了一?瓯咝〕恰dY日更薪?|????
这里距京城已有上百里,是个清贫的中原小城,务农者多,夜间也并无京都那般喧哗富丽。虽然闭塞了些,倒也吃了闭塞的福气,没能有那饥荒时疫侵扰,民生安乐。
马车停在一客栈后院,青年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客栈老板见多了人来人往,是个精明的,一眼就看出这人虽衣着简朴,举手投足之间却不似市井乡民,马车中又载了满满装着的几只大箱,因而格外殷勤,上下打点着,脸上的褶子都笑开来,忙命店中小厮去伺候贵客搬行李。
那青年独自搬了一只,剩下的由小二两两抬着,送进了他要的上房。青年腿上受了伤,还未痊愈,搬着沉重箱子步子踉跄一番,却仍是坚持自己搬了上去。
待其余人走后,青年终于紧紧插上门,他掀下斗笠,露出倦容,却是曾救林煜逃出皇宫的叶?d。
当日林煜为了避免拖累他一人进了招瑶山玉陵,岭上浓雾缭绕,林煜的身影不多时便淹没其中。他腿上负伤,跟不上去,便只仓促下了山。皇宫禁军似乎只为逼林煜进玉陵,并没有再追踪他们二人,只守在山外。
他不曾在这些人眼前露过面,并无风险,寻机会扮作樵夫下了山,暂时于京郊修养了一段时日。
叶家世代将门,驻在岭北镇妖结界处。他少年时为质子进宫,作二皇子林煜伴读,后又随其一同返回岭北入军,相伴了十余年,亦能算得上是竹马之情。
但此时帝王与其亲弟决裂,他自然被归于二皇子一党,唯恐拖累家中父兄,并不敢通书信,只是暗中在招瑶京郊住了一段时日,想要伺机再去山上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