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埋进他颈侧,他呼吸细弱而急促。林??慢慢环住他的腰身,在他耳畔轻声安慰了一两句,这气息才终于和缓下来。

宫殿外通天的火光终于烧至门前,他们似乎能感到隐隐的灼烧感,隔着纱帐的明光无比灼目。

怀中的躯体在细细颤抖着,颤得人心疼。

“玉儿,你害怕吗?”林??并未因殿外的骚乱而显出半分忧虑,似乎这铺天盖地的仇恨和杀意都不是为他而来,似乎在反叛者口中被诅咒了千百次的名字不是他。

又似乎,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即便此间的一切都崩塌,也与他们无干。

林煜并没回答他,林??的颈间有一触而过的温热感,那是一滴眼泪。

林??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他想问他哭什么,正如很多年前一样,他耐心地哄着自己的幼弟,泛着奶香味儿的小哭包。

只是这次他没能问出来,他面上闪过一丝错愕。

剑锋从他心口直穿而过,剑身爬满符文,血液从他胸膛前逐渐浸入那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去。御妖师召来的武器是以其心血为引,这一击丝毫未留余地,穿透林??的身躯,稳而准。

林煜缓缓从他怀中站起身来,抽出了那把剑,鲜血四溅。他赤裸的躯体蛇纹妖冶,被那血液喷溅上去,更宛如画中精怪附上神魂,流光溢彩。

他剧烈地喘着气,似乎要站不住一般,目光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林??只是很淡地笑了,问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怎么不告诉哥哥?”

林煜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沉默许久,才反问道:“为什么?”

林??的躯体正迅速僵硬,血漫到林煜身前,却没有任何温度。

林煜的手指颤抖着,胸膛急促起伏。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又或许是想问的太多,言语所不能及,因而仅能问句为什么。

蛇妖,玉陵,饥荒,灾祸,暴虐和苛政。扭曲了他们之间至亲至爱的血脉亲情的荒唐情事。一只只死在他腹中的畸形蛇卵。这一切都宛如潮涌一般向他恢复不久的神志汹涌而来。

林??却轻轻地说了句:“当然是因为,我想把玉儿彻底毁掉,只能做我的小雌蛇啊。”

他猛然捂着胸膛咳了一声,血从他手指间四溢:“玉儿,我不舍得杀你,但……哪个皇帝会任由自己的兄弟在边境成为众军之首呢。你说对不对?”

皇城倾覆,处处插满了岭北军旗。

一片肃杀之下,布施粮食的棚户外满满挤着难民,又被身着甲胄的士兵呵斥开,乱作一团。直到雪亮的兵刃哗啦一响,人们才老老实实退却,依着指令排好。

深宫终于被兵马踏破,大火熄灭,黎明之际遍地尸体,焚毁的宫墙将坠未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