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水解开围裙坐下,无奈地看着梁渠怀里指使爸爸夹肉的双双,轻轻揪了揪他的小脸蛋:“你是一点也不客气!”
双双摇头晃脑:“跟亲爸爸有什么好客气的。”
梁渠低声笑了:“说的对。”往路知水碗里放了挑好鱼刺的鱼肉,温声道:“再留一晚吧,明天我送你们去学校。”
路知水哼了一声,拿漂亮的眼睛剜他:“就等你这句话呢。”
*
第二天,路知水从梁渠的车上下来,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脸阴郁的沈觐瑜。
路知水心里一咯噔。
哦豁,昨晚拿到手机,沈觐瑜打过四十多个电话,路知水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就先放着了,结果后来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鱼!”
路知水几下跑过去勾沈觐瑜的脖子。
沈觐瑜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胳膊放下来,一言不发地朝教室走。
进了教室,他微笑着对所有人打了招呼,就是对路知水没个好脸色,路知水叫苦不迭。
一节课简直煎熬,路知水之于沈觐瑜就像是空气,不少同学都给路知水发消息,问他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一下课,沈觐瑜背起书包就走,路知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回了出租屋。
当沈觐瑜进房间想要关门时,路知水把手卡进门缝,差点轧着白生生的手指。
沈觐瑜连忙把门控制住,忍不住发火:“路知水你他妈有病?你手还想要不要!”
路知水微微仰头看着比自己高的男人,真诚道:“弟弟,我错了。”
沈觐瑜叹了口气,他对路知水永远生不起气来,从小到大,他们不像其他亲兄弟一样相伴着长大,共享房间玩具父爱母爱,在上大学之前,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但他们在彼此心里都占着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
路知水没有朋友的时候,沈觐瑜是唯一能陪他说话,听他抱怨的同龄人,虽然每年只有那么两次相见。
而沈觐瑜感受不到童年的快乐时,是路知水每年寒暑假带他漫山遍野地玩,带他做符合他们年龄的事。
除了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朋友段荞,沈觐瑜最在乎的就是路知水,但路知水在邬县受欺负不告诉他,和梁渠谈恋爱不告诉他,在应酬时被拖走不告诉他,去找前男友和好也不告诉他……
“是不是哪天你从这间屋子里搬出去也不会告诉我!”
沈觐瑜竟然哭了。
路知水手足无措。他家小鱼什么都好,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有时他这个当哥哥的闯了祸,都是沈觐瑜去解决,但现在……他像个要被人抛弃的小可怜,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掉出来。
“小鱼……”
路知水愧疚得要死,把沈觐瑜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刚想解释,结果沈觐瑜突然皱着眉拉开了路知水的领子。
高领毛衣下,脖子上的吻痕落梅般点缀着。
沈觐瑜伸手轻轻掐住了路知水的脖子,迫使他像濒死的天鹅一样扬起头颅。
哪还有刚才的可怜样。
“路知水,你玩儿的还挺花。”
路知水气得踹沈觐瑜,骂骂咧咧:“小疯子,把爪子拿开!亏老子还感到愧疚!”
这小鱼崽子惯会装,居然敢演他!
沈觐瑜啧了一声,也不管脸上的泪,伸手碾了碾路知水锁骨处的痕迹,说:“梁渠干的?”
路知水没好气道:“要不然呢!”
不知想到什么,沈觐瑜说:“这周日,让他请我吃个饭。”
路知水被掐着脖子,别扭地瞪他:“你要干嘛?”
沈觐瑜理所当然道:“我哥都快嫁给他了,他请我吃个饭怎么了。”
要不怎么说是亲兄弟呢,都一样的不要脸。
路知水“呿”了一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沈觐瑜收回了手,平静道:“要是他敢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