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皱眉头,嘴里泄出一声低吟,伸出手往两边摸了摸,顿时清醒了。

一片冰凉,没有摸到想象中温热的躯体。

路知水猛地坐起来,四下看了看,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和纸条下的一沓钱,怒气直上心头。

纸条上写着“到此为止。”

他生气地把钱往旁边一甩,躺下在被窝里滚了几下,把头埋在枕头上哭了。

任由梁渠翻来覆去地操一晚上就算了,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里不管,还拿钱羞辱他,甚至还要和他断干净!

他从昨天打完辩论赛到现在连饭都没吃……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该说梁渠“体贴”吗,怕他接不着电话,临走前还把路知水手机的免打扰给关了。

路知水闭着眼接了电话,哑着嗓子说:“喂,你好?”

双双在那头回应:“喂?爸爸你好,我是双双。”

路知水鼻子更酸了,他的双双可能得一直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了。

双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爸爸你昨天下做什么去了呀?晚上都没回来……我好想你……干妈来带我去玩,她说你给我找另一个爸爸去了,找到了吗?”

路知水在枕头上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道:“找到了,他死了。”

双双哇的一声哭了:“爸爸……爸爸……爸爸死了……”

路知水:“……”

别说你爸爸死了,说梁渠死了。

那边李恬抱着双双哄了两句,凑到电话里:“水儿,你怎么能跟孩子说这些呢……你真去追梁渠了?怎么回事?”

路知水烦躁极了:“我追着去哭丧!”

李恬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好吧不说这个。我带我干儿子去枫城玩儿了,下午给你送回来哈!”

路知水随口应了几句,挂了电话,他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光着身子到书房去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摸了根烟叼在嘴上,然后套上裤子回去蹲着捡散落在地上的钞票,不要白不要。

房间里的空调还开着,路知水光脚踩在地毯上,蹲在钞票堆里吞云吐雾。

过长的头发盖住后颈,浑圆的乳肉还布着红色的掌印,俏生生地晃了晃。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有零星红痕,却都不在锁骨以上,能很好地藏在衣服下。

路知水咬着烟蒂眯了眯红红的眼睛,一手抓着红钞,一手随意摸了摸自己的胸,感觉被梁渠揉得更软了。整个人像是被揉进泥土的玫瑰花,鲜艳又颓靡。

路知水收拾妥当之后约见了沈彰,梁渠的公司没有预约进不去,那他就想办法拿到预约。

沈彰的公司已是强弩之末,听沈觐瑜说,他们都把好几座房子抵押出去贷款了,甚至打上了沈觐瑜那套房的主意。

沈觐瑜进了大学之后就没再收过沈彰的钱,当然沈彰也没钱给他,更没精力管他,连他与路知水创业都不知道。

路知水调查过,沈彰的公司和梁渠的公司有过业务往来,但沈彰的公司规模远远比不上梁渠,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向梁渠寻求帮助。

路知水心不在焉地听沈彰哭诉自己如何不得已,敷衍道:“我尽力。”

尽一分力是尽力,尽十分力也是尽力,对于沈彰的请求,等路知水见到梁渠,意思意思提一句就行了。

周三上午,路知水把双双送去幼儿园后翘了一节课,跟着沈彰的秘书来到梁氏集团总部。

张秘书与前台小姐交谈片刻,一个穿着西装有些眼熟的青年从电梯间走来。

前台小姐微笑着向他打招呼:“梁秘书。”

路知水理了理自己的西装,一抬头,和梁秘书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梁斯垣的表情还有些古怪,暗自打量了一下路知水,啧啧称叹,长得是真的漂亮,略长的头发烫成了卷儿,乌黑亮丽,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鼻子挺翘,嘴唇红润,整个人像是矜贵的小少爷如果路知水不眯眼睛不张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