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静谧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隔着空气试探,一方蠢蠢欲动,越来越急促;另一方不动声色,极力克制住深处的情欲。
路知水看着梁渠紧绷的唇角,忍不住缓慢地凑过去,在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冰冷的话语骤然响起。
“路知水,你辩论打得差极了。”
凉水倾盆而下,浇了路知水一身,他僵住了,随即他定了定神,直直望进梁渠的眼里,轻声说:“但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梁渠,你知道的,四年前你就肯定知道了的,我不是真心想要和你分开的,我”
“路知水。”梁渠打断了路知水的话,将人推离开,语无波澜:“谁给你的自信替我做决定?”
“四年前你主动放手,替我选择和戚家联姻那条路,今天你又要求我既往不咎,与你和好如初。谁给你的胆子?”
“仗着自己有点聪明便以为你做的决定都是好的?和我分开,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认为自己做出了莫大的牺牲?”
梁渠的眼眸深不见底,盯着路知水像是要把人看穿:“当初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暖色灯光照射下来,梁渠背对着光,深邃瘦削的面容在阴影里轮廓更显分明,路知水站在梁渠用身躯挡住光线投下的阴影里,喃喃道:“都是假的。”
“梁总给的钱我没要,我从来不认为感情是用钱能衡量的。”
“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很累,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开心的。”
“你说的每一句真心话我都放在了心上,没有不信。”
路知水喉头一哽,眼睛红了,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语无伦次地向梁渠解释。
“和你做爱我没有很厌恶……从我懂事起我就讨厌自己的身体,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很高兴这样的身体能带给你欢愉,能让你尽兴。”
“是你让我原本毫无意义毫无波澜的人生有了斑斓色彩。”
“从来没有委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路知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梁渠:“我今天说的,才是真的……”
梁渠的眼里似有无限悲情,他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要怎么判断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路知水,你今天说‘爱一个人就要抓住爱他的机会’,但四年前,你没给我爱你的机会。”
“现在,”他说:“我不是非你不可。”
梁渠不再搭理路知水,转身进了套房里的卧室,随口道:“你走吧,我们就当今天事没有发生过。”
路知水带着鼻音问:“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啊……梁渠,说话……”
梁渠顿了一下,说:“突然有点回味操你的感觉,但现在没心情了。”
他冷笑一声,说:“你猜,我四年前是真心和你在一起的,还是图新鲜?这四年里我有没有和戚曦行夫妻之事?”
路知水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梁渠太幼稚了,他困扰于路知水的真假话,就让路知水怀疑自己的感情,谁也别想好过。
路知水按开电梯,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内壁上,抬手抹了下脸,擦干脸上的泪。
他撇了下嘴,回想起梁渠还在安悦村的日子。
他们在一起得太快了,没有谁追谁,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真的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喜欢彼此,还是路知水的秘密被揭示,一方因为新鲜感而逾矩,一方因为被包容而冲动。
但是经过四年时间的分离,他们都能认清自己的内心,路知水不知道梁渠是否喜欢过戚曦,但他知道自己喜欢梁渠,是四年拒绝接受和梁渠有关的消息之后,再见他时依旧会心动、喜悦的喜欢,是非他不可、想白头到老的喜欢。
路知水想起自己在李恬大二的时候问过她怎么追到男朋友的,李恬当时笑地没心没肺,说:“老子脸皮厚。”
他决定了,他放不下梁渠,所以容他自私一下,他也要梁渠放不下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