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水摇了摇头,谢绝了司机的好意。
在干爹卢萧还没买三轮车前,路知水和奶奶每天早上都是乘坐摩托车到街上去的,冷风吹着有些脸疼,但两人混不在意。
现在有了三轮车,路知水便不喜欢摩的了,过去几个月几乎都是梁渠骑车送路知水和路毓兰去街上,一路上都是三人的谈笑声。
路知水按着胸口,感觉好难受。
梁歆要给他的三百万他没要,虽然梁歆不缺这点钱,但他还是坚持不收,不管梁渠怎么想,梁歆怎么想,他也不会理所当然地收下梁家的钱,那样的话,他对梁渠的感情就真的显得低廉了。
就算野花配不上六方花瓶,能与花瓶待在一起,它都是打心底开心的。
至少路知水心里明白,他对梁渠是真心的。
不过梁家人的动作也真是快,昨天就把订婚宴给办了,生怕梁渠跑了似的。
路知水自虐般将一对良人并肩而行的新闻反复播放,凌迟也不过如此了。
从村里到镇上有五公里路,路知水走了一个小时,到腊月二十六放假之前的几天,他都是走着去学校的。
李恬见到路知水的第一眼就生气地跳了起来,想问路知水新闻里说的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他的脸色之后,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那几天,路知水几乎没说什么话,每时每刻都在刷题、看书。
李恬一直注意着他的情绪,时不时去逗个乐,虽然路知水没笑,但他能感觉到路知水在那一刻是有些许放松的。
随着除夕越来越近,高三生们都从繁重的学业中抽离出来,变得有些散漫,迫不及待想要正式放假,尽管此次假期只有十二天。而李恬看到,路知水始终没有放松,曾经对学习那么随意的“学神”,竟也有埋头苦读的一天。
腊月二十六这天,她给路知水准备了新年礼物,是一支价格不算高但质量很好的钢笔。
路知水是李恬见过的学习成绩最好的人,她希望他能功成名就。
路知水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脸,眉眼的冰化成了春水,让李恬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她要路知水也给自己送礼物。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那天路知水认真的样子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当时,准备回家的同学们闹哄哄地一边收拾书包,一年埋怨作业多假期短。而路知水郑重地道了谢,认真地看向李恬,微笑着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真心朋友,让我原本无滋无味的校园生活有了一丝温暖。”
“如果我有宝宝啦,你就是他的干妈。”
“这可以算礼物吗?”
李恬惊得说不出话来,把路知水拉到教室外面没人的地方问他什么意思。
路知水没说话,递给她一个白色的条状物,上面赫然是两条红线。
李恬顿时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路知水,结巴地问:“你、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坐会儿?”她开始找四周哪有凳子。
路知水被她的反应逗笑,扑哧了一声。
李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冷静下来之后又有些忧虑,路知水还在读书,梁渠也离开了邬县,这个时候怀孕,那他的前途怎么办?这书是读还是不读了?
见李恬出神,路知水收了笑,轻声说:“恬哥,逃个课,陪我去医院看看吧。”
他一个人是真的不敢去。
*
从医院出来,李恬小心翼翼地问路知水梁渠知不知道他怀孕了。
路知水轻描淡写地把自己和梁渠分手的事情告诉了李恬。
听罢,李恬抿了抿唇,红着眼对路知水说:“把孩子打了吧。”
路知水没有吭声。
“路知水,你还是学生,而且还是高三考生,你应该知道高考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有多重要吧?”
“且不说在外人看来你是一个男生,你和梁渠都分手了,这孩子还留着做什么?凭添一个小拖油瓶吗?”
意识到自己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