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提前被王宏睿提醒过,路知水进退维谷的三分钟内,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完了,明明大假前的放学应该是最拖沓的。

李恬也不敢多留,她从门框挤出去时,连看都不敢看路知水一眼。

王宏睿讥笑道:“你的小同桌敢救你一次可不敢就你第二次。”

路知水莞尔,抱着书包猛地抽出钢管,眼睛一闭就往旁边挥。

王宏睿捂着脑袋“操!”了一声,陆陆续续凑过来一些头发五颜六色的人,有些是校外的。

教育研讨会期间,留校的老师不多,都去镇上的教育局会议厅了,学校安保并不严,什么货色的渣滓都能进学校。

路知水大概数了一下,加上两个头头儿,一共大概十一个人,他心里自嘲,我的排面儿挺大。

路知水掂量着手里的钢管,思考再给郭宇航来一下能不能那人弄死,还怕个屁!上次便宜他了,让他那么快出院。

王宏睿缓过来后第一个出手,握紧拳头就往路知水白净的脸上招呼:“操你妈!”

路知水凭本能抬起手挡了一下,随即猛地往王宏睿身下踹,被一个灰头发的胖子拿铁链勾住脚。

宛如水进油锅一般,郭宇航护着头往胖子身后一躲,十多个人一起吵嚷着要动手。

双拳难敌四手,路知水干脆利落地挣断了铁链,手中的钢管却被人夺走,反手打在了自己肩上。

剧痛从伤处扩散,钻心的疼让路知水弯下了腰,他像头被关在铁笼里的野兽,不甘心受人桎梏,发了疯似的四处碰撞。

路知水拖起书包砸在看不清脸的人头上,掐住揪自己衣领的手,手指甲发了狠地往皮肉里钻。

“啊”

“你他妈”

来自四面八方的手藤蔓一样抓住路知水,把人往厕所里拖。

路知水像是预料到什么,拼命地挣扎。

“郭宇航!怂逼!你他妈有种和我一对一!”

“在一中三个人都打不过我一个!你他妈就是个以多欺少的垃圾!”

一只手抓住路知水的脖子按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路知水喘着气,身体起伏弧度很大,一股热流顺着额角蜿蜒而下。

是血吧……

狼狈极了。

路知水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人被按在地上,其余人围着他,除了郭宇航,脸上都挂了彩。

王宏睿踹了路知水一脚,揣在肚子上,顿时让人疼得蜷缩起来。

郭宇航得意地笑了,伸手摸了摸路知水脸上的血:“路知水,我再给你开条口好不好?”

路知水咳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孙子,你给爷爷开颅爷爷也不会吭一声。”

郭宇航气得手发抖,揪住路知水的头发将人提起来又重重地往地上砸:“贱货挺会逞能?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路知水眼冒金星,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闷哼。

“呃……”

郭宇航摸了摸头上的疤痕,恶狠狠地说:“老规矩”

“排队。”

路知水全身都被汗水和血液打湿了,躺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被铁链缠过的地方是一道道肿起的血痕,全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钢管。

早上才笑过,这就轮到自己“抽奖”了吗?

梁渠是不是还在校门口等着?这次还会不会生气?

“航哥,已经四点四十了,这傻逼都半死不活的了,先办正事儿吧?”王宏睿揉了揉青紫的胳膊,小声提醒到。

“对啊,不是说有趣的东西吗?”

“是啊!说好的让兄弟们开开眼界,怎么还招了一身伤……”

“对啊……”

“我相机都带来了。”

乱七八糟的附和声如污水般灌入路知水的耳朵,听清内容后他如坠冰窟。

他的恐惧空前扩大,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身,占据肺腑,让他两眼发黑。

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