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陆喜春又补了句,“臣妇之前说要为娘娘赴汤蹈火来偿还恩情的承诺也不变,只要娘娘日后有用得到臣妇的地方,臣妇义不容辞。”
有些人巧言令色,甜言蜜语中全是虚情假意。
但隋怜看得出,陆喜春此时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真心。
她的目光又落在对方手中的玉牌上。
这确实是块蕴藏着深厚灵性的宝玉,雕刻成了葫芦的模样,虽然不是辟邪用的法器,但却有着能给人带来福禄的作用,算得上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宝贝。
陆喜春说它是她最值钱的东西,显然不是在说谎。
瞧见隋怜只是望着玉牌,却始终没有伸手去接,陆喜春心里忐忑起来。
肯定是她手里的东西入不了娘娘的眼,可这已经是她无比珍视的传家宝了。
她现在也着实拿不出更好的了,但若是陛下和娘娘不信她,觉得她是不舍得怎么办?
她正着急,却听隋怜轻笑道:
“这块玉是好东西,你也是个好人,好玉养好人,好人也养好玉。”
陆喜春愣怔着抬头,有些不明白隋怜的意思。
娘娘这是看上了,还是没看上?
随即,隋怜从她手上接了玉牌,她正松了口气,却见隋怜又亲手把玉戴回了她的脖子上。
“娘娘,这……”
“这块玉在凡人身上更有用,你留着。本宫日后确实有用得上你的时候,不必急于这一时。”
隋怜口吻温和,像是温柔的春风吹过,霎那间就抚平了陆喜春焦躁的心。
听到娘娘说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她欣喜地点头,就差拍着胸脯保证,“娘娘有用得上臣妇的地方就吩咐,臣妇任您差遣!”
说完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君长珏,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君长珏挑了下眉,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诚安郡王妃是个难得的爽快人,并没有京中贵妇的那些花花肠子,待人真诚又热心,而且知恩图报。
他家神女和这样的人有一些人情来往也并不算吃亏,既然如此他也就不会再插手了。
倒是隋怜望着他,眸光微微闪烁。
刚才给君怀瑾驱邪时,虽然君长珏一直没有出手,但若不是他开口道出了腾蛇的身份,属于神女的记忆不会这么快被唤起,她也想不到该如何对付腾蛇解救君怀瑾。
她很清楚,君长珏会那么说就是为了提醒她。
就像他事后对陆喜春费那些口舌,也是在为她打算一样。
隋怜忽然就很想也为君长珏说几句,想告诉陆喜春,也告诉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他们的陛下当真不是什么任性妄为的暴君,在他美艳妖魅到邪性地步的华丽皮囊下,分明有着这人世间最滚烫热烈的心肠。
他有外人不知的千般妙万般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脑子时常抽风,太喜欢胡思乱想。
就在她忍不住要开口时,她记起了规则:
【君长珏值得被信任,但不要让那些人知道你信任他。】
这条规则里提及的“那些人”,究竟是在指代谁?
她面前的陆喜春非鬼非妖,显然也是人,是所有的人都在“那些人”里吗?
还是说,“那些人”是指一些特定的,会对她和君长珏造成威胁的敌人。
随着她与天道之间的矛盾传出,人间肯定真有这么一群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的人,而且可能还不在少数,此时此刻,他们可能已经在实施对她和君长珏不利的阴谋了。
就在隋怜思忖着这些时,君怀瑾已经缓过来了些,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
“臣谢过陛下娘娘……”
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好在意识已经彻底清醒,摆脱了腾蛇魂魄的污染。
方才腾蛇作祟时他一直存有理智,只不过是被那东西的魂魄强行压制了自我意识,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控制,被污染,然后一点点异化成可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