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番打?趣。

严正面上谦逊,心头却已火热。他再没想过自己竟然有这?样的造化。其实,严正被流放前曾是定王府中?的一等侍卫,也算年轻有为。

那日,他护卫定王爱妾前去寺庙,没想到马匹受惊,虽然他很快便将马儿?制住,可?那妾室的额角被撞伤,后来治疗的药膏又被人动了手脚,额上落了疤,与定王哭闹不休,一定要讨个说?法。

这?一切不过是王府中?妻妾争锋而已,经了一番“调查”,最?后却成了他勾结外人,意图谋害定王,若不是那爱妾为王爷挡灾,定王怕是性?命不保。

严正知道利害,却苦于?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若是没有友人的奔走,严正被判处的可?就不只?是流放了。可?正因为他被判流放,萱娘才会?被迫大着肚子跟他遭罪。

严正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知道流放路上的龌龊,可?是看着某些?女眷为了一口吃的委身他人,家里的男人只?能闭目塞听的时候,一股浓厚的悲哀凄寒袭上心头。

他受了杖刑,伤势未愈,妻子又大着肚子,路途遥遥,也不知能否挺到生?产,便是孩儿?顺利出生?,又该如何将他顺利养活?

夫妻俩一路说?着慰勉的话,心头的愁云却是越积越厚,直到那日暴风雪来袭,他以为是生?命的尽头,却没想到是新生?的开始。

若是没有许少爷,大人还会?让人将马匹让出来吗?

也许会?,但他与萱娘夫妻情笃,比起大人善心大发,他更相信是为了许少爷。

至于?后来,萱娘不仅不必走路,还有马车可?坐。严正也一并将这?份恩情算在了许少爷头上。

他没想到,到了勒石城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因为萱娘身子重,他们分到了单独的房子,虽然只?有小小的两?间屋子,但那是单独的房子啊。

再后来,萱娘生?了,肇和特意允她不必做工,严正为了分到更多的口粮,每日都是使出十?二分的气力,因为立了两?次不大不小的功劳,竟然以罪民之身被大人看入了眼,严正再不敢想还有今日这?样的好事。

严正暗自发誓,余生?定要好好报答许少爷,以大人马首是瞻。

*

等到人都散尽,许逸宁扣着秦疏的手,一并举起,晃了两?晃,神情愉悦。

秦疏轻笑:“高兴了。”

许逸宁看了眼他仍然泛着绯色的耳根,眼里闪着星光:“是挺高兴的。”

只?是想到秦疏明日就走,心头又涌起许多不舍来。之前秦疏说?要去瓦西?的时候,许逸宁犹豫过要不要一起,只?是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这?个时节正是庄稼灌浆的时候,许逸宁担心有人搞破坏,只?能坐镇后方。

许逸宁起身:“我去给你和安儿?收拾东西?。”

秦疏手腕轻动,将他拉到腿上:“真?把安儿?交给我啊,这?一路可?少不了辛苦。”

许逸宁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秦疏的眼睛:“秦疏,虽然古拉依尔的话听起来很可?信,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要护好安儿?。”也要护好自己。

后一句话许逸宁虽然没明说?,但是两?人都懂。

许逸宁舍得让弟弟吃苦吗?他当然是不舍得的。但他这?样做是基于?多方面的考量。

弟弟太依赖他,此行一为锻炼;其二,一个队伍中?有孩子,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否则他们一行装备精良的人骤然出现在瓦西?人的地界,极有可?能引发冲突。此外,许逸宁也是想着有安儿?在,一旦遇到危险,秦疏定会?竭尽所能护好安儿?,而不是去和人硬碰硬。

秦疏叹息一声:“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也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不要太辛苦。”

许逸宁得了他的保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虽然秦疏很厉害,但在和青山族等部族打?交道的这?几?个月里,有一点许逸宁不是很能理解,想要迅速扩张势力,死伤在所难免。秦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