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后一股脑向女儿倒出她近日困扰甚久的烦忧,“长乐,母后还不是为了你六舅舅之事,他遭首辅算计,关押吏部的牢狱好几天了,那吏部尚书唐百川是首辅的亲信,你六舅舅又腿脚不好。”

“母后,六舅舅之事,女儿会找准时机,帮您多劝劝父皇,您还是不要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长乐公主微笑着把齐皇后按坐在院子里的一方石凳上,弯腰替齐皇后捶背。

帝后没有别的本事,倒是生了名好女儿,长乐公主素来善解人意,深得皇帝的心。

“为了你六舅舅的事,你父皇只怕厌倦了我,有你去充当这个说客,你六舅舅就出狱有望了。”

齐皇后轻拍长乐公主白玉般的手背,心里得到一丝丝慰藉。

女儿长乐公主能言善道,自幼便在女学上课,听取女学中的女夫子敦敦教诲,逐渐饱览群书,博学多识,必能打动皇帝的心。

傅雪臣:“臣心悦长公主,还请陛下成全!”

齐尚书为救出齐锦迁连着几日寝食难安,食不下咽,精神一度萎靡不振。

本就苍老的神态愈加老态,花白的头发衬得他面容憔悴。

“长乐,我是来见陛下的,你能不能带我……”

老远齐尚书就看到长乐公主的身影,小跑着追上前来,一张褶皱满布的脸通红,额角有汗珠子冒出。

长乐公主转身盈盈一笑,“外祖父,我正要去见父皇,您跟我一起去吧!”

齐尚书大口喘着粗气,长乐公主为迁就他,因而步履渐缓,仿若在花园中漫步的脚速。

祖孙二人得到太监的通传,一前一后进入皇帝的朝阳宫。

皇帝端坐于朝阳宫的上首,本来听通传是齐尚书要来拜见他,待太监说出长乐公主的名字,皇帝软了口。

“长乐,你和齐尚书都坐吧,一家人就别客套了,这里没有外人。”

皇帝指了指底下的座位,示意二人随意落坐,不用拘礼。

长乐公主入座后便抬起脸来,开门见山,“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望父皇能够成全。”

皇帝察觉到祖孙二人一同面圣,不定是提前撺掇好了的,不满地皱着眉毛发问:“长乐,你也要找朕向下臣去说情,放过你六舅舅?”

长乐公主没有否认,“父皇,儿臣的确是为六舅舅之事而来,不忍母后成日心焦,食不知味。”

“你心疼你母后理所应当,可你父皇也是逼不得已,你六舅舅触犯了国法,被吏部抓住把柄大做文章,朕此时若再跳出来力保你六舅舅,只会更加助长首辅的权势。”

皇帝虽好吃懒做,但也不是不谙半点朝局,傅雪臣当前声势浩大,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非要徇私枉法,这个帝王莫不是要做到头了。

“儿臣有一个破局之法,就是不知父皇可愿容儿臣一试?”长乐公主经过一宿的细细思量,大胆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此计既能帮齐家脱身,也能帮皇帝助长君王威仪,两头受益,只是恐怕要屈就她了,可谁让她身为皇家女子?

政治婚姻嫁谁都是嫁,与其将来被送去外域之地和亲,倒不如择个近的嫁了,将就度日,还能时不时回宫探亲,长乐公主把自身命运看得透彻。

“长乐,我们是父女,你有什么话何必吞吞吐吐,不妨坦率直言,朕想听听你的高见。”

皇帝对长乐公主深信不疑,他的这个女儿才干见识不输于男子,可惜错在生了个女儿身,要不然这皇位非她莫属。

“儿臣请求父皇赐婚,将儿臣许配给首辅,此后首辅便是父皇货真价实的女婿,如此一来,看在儿臣的面子上,首辅也能放过齐家。”

长乐的公主的想法与齐锦迁的不谋而合,上次两个孩子和苏清璃来探监时,他们走之前,齐锦迁在齐冕手心写下五个字提示齐尚书救他之策:长公主亲事。

齐冕秘密带话给齐尚书,问及齐尚书此言何意时,祖父齐尚书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