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仪高亢的音量之中,二人均朝着齐尚书盈盈跪拜,奉上茶水。
“新媳妇给父亲敬茶了。”
“好孩子,你快起来,这茶我喝了,这是你们的喜日子,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姑且收下吧。”齐尚书一派喜色,陆续接过二人的茶水,给他们一人塞了个寓意极好的红包。
齐锦迁腿脚不便,因此省略了跪拜礼,只在一旁当摆设,全程由苏清璃一人在婚礼上践行婚事的繁复礼仪规矩。
“夫妻对拜!”
三拜之礼履行完成,苏清璃被送入了洞房。
两名丫鬟关上洞房的门,她坐到喜床上,却感觉床后传出细碎的轻微脚步声。
“锦迁?”苏清璃盲猜是齐锦迁,这洞房之中不可能再出现别的人,今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
“你的新婚丈夫不出所料,此刻已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吧。”傅雪臣一身玄色锦袍,缓步走近苏清璃身畔。
熟悉的声音像晴朗的天空里劈下来的一道猛雷,苏清璃刹那间大惊失色,傅雪臣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洞房之中?
“首辅大人,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你休了我,也不打算放过我,又或是来替你的未婚妻柳小姐出头?”
苏清璃掀开红盖头,怒视着傅雪臣,控诉声中带着满腔悲愤。
前有柳眉双见不得她重新嫁人,要毁坏她清白,断她的姻缘,后有傅雪臣在大婚当日算计她的新婚丈夫齐锦迁。
这对未婚夫妻,可真是好得很!
傅雪臣坦荡地直视着苏清璃,冷眸中一丝寒光迸溅,“苏小姐,你想知道齐六公子为什么会被抓走吗?”
“定是首辅大人只手遮天,看我不顺眼,因而加害我的夫婿,你有什么冲我来便是,锦迁他是无辜的!”苏清璃不作他想,傅雪臣对柳眉双情深义重,对她恨之入骨,多半会迁怒齐锦迁。
“无辜?”傅雪臣玩味地咀嚼着这两字,笑出了声,冷嘲热讽道:“苏小姐事到如今,仍天真无邪得可爱,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首辅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和锦迁?”
苏清璃肚子里有一团烈焰,没耐心听傅雪臣的含沙射影,已断定傅雪臣来者不善,只因看不惯她,便把邪火撒到齐锦迁的身上。
傅雪臣听她一口一个“锦迁”的,喊得倒是上口亲热,心里一阵烦躁不安,“苏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更好骗,齐六公子几个圈套就能把你玩得团团转。”
“首辅大人的话术也太拙劣了,你以为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能离间我和锦迁吗?我们情投意合,夫妻一体,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搬弄是非的。”
苏清璃根本不信傅雪臣的话,空口无凭不说,且她和傅雪臣本就有纠葛在前横亘着没化解。
这是我与锦迁的洞房
“苏小姐,你的新婚丈夫跟贺家勾结,包庇杀人凶手贺泽丰!你可曾记得你手底下的绣娘红玉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傅雪臣深潭般的眸内溅起水花,贺家跟齐家关联颇深,这贺泽丰色胆包天,只吃一年的牢饭就要被放出来,太便宜这厮了。
苏清璃冷言冷语:“首辅大人说这些,无非是想把脏水泼到锦迁头上,好让我跟锦迁夫妻感情不睦,遂了你的心意。”
在她的心目中,齐锦迁风光霁月,做事光明磊落,反观傅雪臣,他对自己步步紧逼,动不动便出言不逊。
必是傅雪臣为了折磨她和她的身边的人,动用了什么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手段。
“苏小姐,我手里掌握着齐六公子作案的证据,他这种满口谎话的人不配做你的丈夫,你赶紧醒悟吧,他不是你的良配。”
傅雪臣良言苦口,耐着性子劝苏清璃作罢这桩婚事,齐锦迁的骗局他看得透彻。
“首辅大人,我不是三两岁孩童,你的这些话还是烂在肚子里的是好,说出来就太小人了!”
苏清璃是一个字也不偏听偏信,她冷眼觑着傅雪臣,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