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诉诸心事,她心里憋着口气,也想一醉解千愁,“谭公子,咱们同病相怜,我陪你醉酒,喝个痛快!”

“酒……我的酒……”傅雪臣扮成醉酒状态,伸出一双软绵绵的手爪子,左手摸了个酒杯,右手举起酒壶往杯子里倒酒。

思及对方适才的咳嗽声,她眼疾手快夺走,不让他饮用,“谭公子,你有心疾,还是莫要喝了,喝到旧疾复发,得不偿失。”

苏清璃几杯酒下肚,脑子便晕头转向的,看不清包间里的物品,更看不清傅雪臣的脸。

傅雪臣摘下幂篱,让苏清璃靠到自己的怀中,一步一步极有耐心地引导苏清璃酒后吐真言,“苏小姐,苏小姐!你能看清我么?”

苏清璃醉眼迷蒙,浑身没劲儿,活像一滩烂泥,如非谭溪搂抱着她,她只怕已靠着椅子滑到桌子底下。

“你是谁?”胡乱摸着这张白净无暇的面孔,苏清璃昏昏沉沉的头脑里有个挥之不去的人影,但这个人影模模糊糊,她越想越是头疼,皱着秀气的眉头轻声嘟嚷。

傅雪臣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苏清璃耳旁吐出这十一个字,“我是你的夫君齐家六公子。”

苏清璃有气无力地挣扎,“不对不对,你不是锦迁!”

“那我是谁?我就是你的夫君,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我听,我们是夫妻,有什么是不能言的?”

傅雪臣装成齐锦迁那副擅哄的口气,轻声细语安抚苏清璃,试着从醉酒的苏清璃口里套话。

“锦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谢贵妃是什么关系?”这是困扰苏清璃近几日已久问题,傅雪臣谋逆不在她意料之外,他权大势大,弑君也不是没可能。

傅雪臣目露惊诧,关于齐月乔的身世一下就串联起来了,谢贵妃很可能才是齐月乔生母,他委派的人可以往这个方向查证。

“千绝,你把解酒汤给苏小姐喝了,等她酒醒,再差人送她回齐府。”

“属下遵命。”

主仆二人各行其事。

苏清璃酒醒时已是几个时辰后了,千觉把她安置在茶肆一个有床榻的房间,在房门外静候。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苏清璃抱着她那颗发疼的脑袋,一点也不起她喝醉后可有说过什么胡话。

只记得她怕心情很差的朋友,喝酒喝到心疾发作,夺走他的酒,阻止他喝闷酒。

当时心情也很差的她,没忍住也灌起了闷酒。

之后的事,她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千绝仍头戴幂篱,粗声粗气解释:“苏小姐,您怜惜我家公子差点心疾复发还在喝酒,便把我家公子的酒夺走喝了,您似乎沾不得酒,一沾就醉。”

苏清璃揉着晕乎乎的太阳穴,看了眼天边西斜的太阳,“眼下什么时辰了?”

千绝毕恭毕敬道:“回苏小姐的话,申时七刻钟左右。”

苏清璃东张西望,瞧半天没看到朋友的半个身影,记挂着他的心疾,复又问:“你家公子去了何处?”

“公子他有生意上的交易必须去签署,因此没留在茶肆等苏小姐您醒来,不过公子有交代,苏小姐若要回齐府,马车随时备妥。”

千绝当然不能全然实话实说,只后半部分是真。

久未归齐府,齐府中人倘找不着她人就麻烦了,她须尽快回府,“我该回去了,你家公子无事就好。”

将近半个时辰,苏清璃在齐府附近的大街上跳下马车,提着翻飞的天青色裙裾急匆匆地往齐府飞奔。

“六舅母,您这是去哪儿了,六舅舅还在外间寻觅您的踪迹。”齐采窈看到苏清璃进府,便着急地快步迎上前去说明状况。

敢诱拐他的娘子出门,必须好好惩治

“我回娘家探望父母了,未曾想父亲病得严重,便留在他身边多侍奉了几个时辰,一时心急情切就忘了遣人回齐府通知一声。”

苏清璃在马车上就打好了腹稿,不疾不徐地回应。

身后行来的齐锦迁传来车轮转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