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他俯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孩儿需一味情蛊,一瞬便暗生情愫。”
秦贵妃指尖一顿,尚未启唇,帘外忽传环佩叮咚。
胡雪凝提着百花食盒,怯怯而入,她今日着了粉霞锦裙,杏眼含水,盈盈一拜:“姑母,雪凝新得甘露酥,特来献姑母与殿下。”
萧容侧首,眸光落在表妹微红的耳尖,心中冷笑,这痴儿,连萧玄一个背影都能让她失魂。
“表妹来得正好。”
他倏然展扇,笑意温雅,眼底却幽光暗涌,秦贵妃则在旁,冷眼旁观,唇角缓缓扬起。
烛火幽微,铜炉里的香灰早已冷透,却仍飘着一缕诡谲的青烟。
萧容指尖摩挲着一只白玉小瓶,瓶身冰凉,里头晃荡的液体却似活物般微微发亮。
他低笑一声,嗓音如毒蛇吐信:"无色无味,迷毒致幻,你做你的晋王妃,我与苍杳何不名正言顺。"
胡雪凝露出一个甜腻的笑,鲜红的指甲轻轻划过瓶身:"还得是表哥你啊……"
窗外忽有夜鸦啼叫,惨白的月光透过窗纱,映得两人面目森然。
香炉"啪"地迸出一颗火星,转瞬即逝,像被掐灭的性命。
隔日,金殿华灯,桓武帝为萧玄恢复身份,特赦宫宴,歌舞升平,好一派平和。
殿内琉璃盏映着烛火流光,朱红宫毯自殿门一路铺至御阶,两侧百官互相敬杯,珠翠罗绮间暗香浮动。
殿外鼓乐骤起,内侍高声唱喝:"晋王殿下到"
殿门处,萧玄一袭玄色蟠龙锦袍踏入,金线暗纹在灯火下流转如波,玉冠束发,眉目如刀,通身威仪凛然,再不见昔日将军府的冷峻内敛,唯有天家贵胄的矜贵从容。
桓武帝亲自下阶相迎,将手中金樽举过头顶,朗声笑震檐铃:“朕失而复得之子,当饮此万年春!”
群臣齐拜,山呼海啸里,萧玄屈膝欲礼,皇帝已一把按住他肩,眼底含笑:“今日只论父子,不论君臣。”
苍杳立在萧玄身侧,月白绣蝶纹长裙曳地,云鬓带着金丝步摇,衬得肌肤如雪,眸若秋水。她步履轻移时,裙摆层叠绽开,宛若神女踏云而来,不沾半分凡尘烟火气。
灯影投在她睫上,映得那双桃花眼水光盈盈。江玄回眸,只一眼,便胜过万语。
忽有内侍高唱:“燃天灯”
九十九盏鎏金孔明灯自丹陛升起,灯面绘龙凤呈祥,升至半空,火树银花,照得皇城如昼。灯影下,江玄悄悄握住苍杳指尖,低声一句:“山河为聘,今夜作证。”
"那就是准晋王妃?"席间有人低声惊叹,"莫不是九天神女下了凡……"
四皇子萧容手中的玉杯蓦地一倾,酒液溅在袖上。
他直勾勾盯着苍杳的脸,眼底暗火灼灼,直到萧玄侧身一步,玄色广袖如屏障般隔断他的视线,才猛地回神。
"四皇弟,"萧玄唇角含笑,眸光却冷,"酒洒了。"
御阶旁,白慕儿悄悄拽了拽苍杳的袖角:"脸怎么这样红?可是身子不适?"
苍杳耳尖更烫,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萧玄的衣袖。
今晨她困得睁不开眼,是萧玄亲手为她一层层系上繁复的衣带,不仅如此更是光天白日之下,就白日宣淫!
竟照着那《翻云覆雨图》,从头到尾研究了个遍!
他温热的掌心抚过她后腰时,还低笑哄着:"乖阿杳,我错了。"
"哼……"她声如蚊蚋,瞥见萧玄唇边那抹了然的笑,恨不得把脸埋进他袖子里。
萧临执盏轻笑,在案下握了握白慕儿的手。
满座珠光宝气间,唯有他们袖底纠缠的指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