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池左手执扇,右手拎秤,秤盘里的药粉被扇风一吹,轻轻扬起。他笑眯眯地对着等药的大娘嘱咐一句:“煎前加三滴蜜,苦里回甘。”
“苏老板大善人啊,竟在吃食的酒楼内开设义诊,而且您这酒楼也是我们普通老百姓消费得起,出品更是一等一的好!”
一位白发老妇捧着刚包好的药包,颤巍巍地朝苏观池鞠了个九十度的深躬。
苏观池却只是弯了弯狐狸眼,折扇轻轻一敲掌心,笑得坦荡。
“大娘,您谢错人喽。”
他侧身,目光穿过熙攘队伍,落在正俯身替孩童把脉的苍杳身上。
那一瞬,他眼底所有轻佻都化成了柔软的涟漪。
“我不过替至交好友搭个棚子,真正救人的,是她,记住咯,她叫苍杳。”折扇微抬,遥遥一指,似把满场的感激与敬意都悄悄推到了那抹月白身影前。
只是想让天下人都看见,她为人间做的每一分努力,都值得被记住。
雅间内晨光透窗,一对璧人并肩坐立于药案前,俱是一身月白:江玄难得的穿了月白窄袖便袍,衣料是极轻的流云锦,暗银云纹只在光下才隐约浮动,衬得他矜贵而挺拔,腰束素缎,似雪下清泉。
苍杳则一袭月白长留仙裙,裙幅以极细银丝勾勒出杏花与流云,坐落间光点细碎,宛如银河落地。
她俯身为老妇把脉,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指尖轻点脉门,声音清软却笃定:“桂枝三钱,白芍二钱,煎水送服,三剂即可缓痛。”
今日江玄可是提前一天把军务给完成好,特意来到她身边,把她的药方一字不漏的记录下,他落腕极稳,笔锋在纸面上划过。
“大爷,你这是肝郁化火,夜里少思多睡,柴胡、白芍各三钱,煎水送服。”少女声音温和动听,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七旬的老人颤巍巍接过药方,对着苍杳鞠了一躬以表感谢。
日影西斜,药香未散。
“你看看,平日将军笑都不曾笑过,如今他这眼神跟瞧自家媳妇似的。”
她指尖一颤,耳尖"腾"地烧了起来,连带着双颊也漫上一层薄红,像是被人抹了层淡淡的胭脂,衬得她愈发娇俏。
江玄余光瞥见她的异样,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嗓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戏谑
"小媳妇,脸这么红,莫不是累着了?"灼热的呼吸拂过耳廓,苍杳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瓶。
她羞恼地瞪他一眼,却见江玄眼底噙着笑,眉梢微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促狭模样。
两人这般耳鬓厮磨的姿态,落在围观百姓眼里,打心底里喜欢这对璧人。
"瞧瞧!瞧瞧!那姑娘一定就是传说中将军未过门的夫人,百闻不如一见,真是比人美心善更甚啊!"
"年轻就是好啊,甜得跟蜜里调油似的……"
苍杳羞得恨不得钻进桌底下,江玄却坦然自若,甚至顺手替她拢了拢鬓边散落的碎发,指腹若有似无地蹭过她发烫的脸颊,低笑一声
"别分心,乖乖诊脉了,江夫人。"
消息如风,从京城吹向四面八方:
“天下第一楼的摇光义诊里来了位女大夫,貌比月华,药到病除!”
于是第二日,城门外便多了背着干粮、赶着驴车的外乡人。他们透过打开到门窗望见到一对身影,都是拥护大渊之人的一对璧人,便也觉一路风尘都值得。
她抬眸时,眸中春水漾漾,垂睫时,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弯温柔。
这都被人群最末,一名青衫画师支着画板,笔尖蘸了淡彩。江玄抬眼的一瞬,画师会意,在留白处轻轻画下一双人影。
义诊结束完后,待众人散去,天下第一楼的灯火依旧映得檐角鎏金生辉。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