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朝堂上的污浊
辰时三刻·紫宸殿
殿角的香炉里,袅袅青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可那缥缈的烟气,在此刻凝重的氛围下,突的凝滞在半空,就连带着殿内光线,都似暗了几分。
"砰!"
武恒帝一掌拍在龙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乱响。殿下跪着的刑部尚书冷汗涔涔,额头紧贴金砖:"陛、陛下息怒......"
皇帝抓起案头血书砸下去,"寒门举子联名上书,说科举成了权贵的玩物!你让朕如何息怒?!"
"启禀陛下,此事定有误会......"刑部尚书话音未落,一本奏折便重重砸在他面前。
皇帝冷笑一声:"误会?那陈砚的尸体还躺在义庄里,手腕上的勒痕也是误会?"
站在殿侧的萧临弯腰拾起奏折,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血指印,每个指印背后都是一个寒门学子的血泪,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控诉着科举的不公。
血书末尾按着数十个鲜红指印,像一道道控诉的眼睛,扫过关键处。
"陈砚尸现淤痕,绝非失足,新科'陈砚'不识故友,疑为顶替。"
江玄立于殿柱旁,冷眼扫过朝堂。
四皇子萧容正把玩着腰间玉佩,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皇帝的目光扫来时,他立刻换上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父皇,此事关乎科举取士的公正,儿臣以为......"
"朕只要真相。"皇帝打断道。
"父皇。"萧临拱手,"儿臣请命彻查。"
江玄抱拳出列:"臣附议。"
皇帝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朕只给你们两天。"他意有所指地瞥向四皇子席位,"若查不出......寒门学子怕是要心寒了。"
四皇子萧容把玩着翡翠扳指,唇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义庄
义庄里弥漫着刺鼻的石灰味,程焕掀开盖尸布,陈砚青白的脸暴露在晨光中,死者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绀,指甲缝里塞满淤泥,最触目惊心的是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勒痕,萧临用折扇挑开死者衣领,后颈处赫然有一处淤青。
"仵作说是溺水而亡?"程焕挑开死者衣领,萧临站在一旁眸光严厉,"颈后还有击打伤。"
仵作扑通跪下:"殿下明鉴!小的奉命......"
"奉谁的命?"程焕剑鞘抵住他咽喉。
"林、林大人给了二十两银子......"
二人对视一眼,林显,新科进士,昨日刚被擢升为户部主事。
江玄带着墨循在茶楼里审问,一个青衫书生正红着眼眶诉说:"陈兄最爱吟诵'春风得意马蹄疾',放榜前夜我们还约定,若中榜必以'一日看尽长安花'相认。
"江玄端起茶盏,状似无意地问道:"昨日琼林宴上,你可曾试探过那位'陈砚'?"
书生猛地拍案:"他竟说最厌元稹诗!陈兄书房里全是元稹集注,怎会......"
江玄突然起身,茶盏在桌上震出清脆的声响。
“去陈宅!”
城南陋巷深处,陈砚租住的小屋已被翻得一片狼藉,墨循从床板夹层中抽出一本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林家商铺这些年来偷税漏税的证据,随即手指点在某页上:"难怪要灭口。单是去年给四殿下的孝敬,就够养一支私兵了。"
窗外突然传来轻响,江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