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夕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玄低头看着怀中人,指尖轻轻擦去她的泪痕,心中莫名揪紧。

他发誓,一定不会让苍杳再掉眼泪,他的阿杳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快乐的。

苍杳从混沌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时,眼前是东宫床榻的床帐,烛火微微摇曳,在纱幔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视线模糊间,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正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苍杳仰头,对上江玄深邃的眼眸,他半靠在床头,白色寝衣的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眉宇间还凝着一丝未散的担忧。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江玄立刻端来温水,一手托着她的后颈,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温水滑过喉咙,苍杳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江玄放下茶盏,指腹摩挲着她眼下的泪痕,"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苍杳怔了怔。

那些破碎的梦境再次浮现萧临呕血的画面、白慕儿抱着婴孩痛哭的模样、江玄心脉寸寸断裂的幻象......她猛地攥紧被角,指尖发白。

不能说出来......

"没什么。"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就是......梦到你凶我。"

江玄眉头一皱,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苍杳猝不及防地撞上他坚实的胸膛,鼻尖盈满了他身上松木混着冷铁的气息。

"我发誓。"他低沉的声音震动着胸腔,"往后的日子,我江玄绝不凶苍杳,否则天打…"

苍杳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阿玄……"

江玄一怔,随即温柔地环住她:"我在。"

"我想要你们都好好的。"

她声音闷闷的,却坚定无比,"还有萧临,还有慕儿姐姐,我要你们都活着,长命百岁。"

江玄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这些,却只是将她搂得更紧:"好。"

窗外,星河璀璨,月光如水。

苍杳在他怀中抬起头,目光灼灼。

天命又如何?我偏要逆天而行!

江玄站在廊下,望着庭院里发呆的苍杳。

她今日格外安静,指尖拨弄着一朵将谢的海棠,眉间笼着淡淡的愁绪,连日光落在她发梢都显得黯淡几分。

江玄蹙眉,他的阿杳素来爱笑,何时有过这般落寞的模样?

他转身便出了府,再回来时,三辆马车满载而归,停在院中。

"阿杳。"他轻唤一声。

苍杳回头,眸子倏地睁大

第一辆马车上,是江南新贡的瓷器,釉色如天青,身薄如蝉翼,在暮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晕。

第二辆马车上,堆满了时兴的衣裙,云锦流光,最上面那件霞影纱披风,正是前日她多瞧了两眼的款式。

第三辆马车上,匣子一开,满目璀璨的南海明珠、西域宝石、北疆暖玉......日光一照,晃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苍杳指尖微颤,拈起一颗鸽血宝石。那宝石通透如凝露,在她掌心映出嫣红光晕,恍若一颗跳动的心。

江玄从背后拥住她,下颌轻蹭她发顶:"可是谁惹你不快了?"

苍杳忽然转身,拽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跑。房门"砰"地关上,她踮脚吻上他的唇,比任何时候都要主动。

日光透过纱帐,斑驳落在交叠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