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气息暴涨,目光如刀犀利无比,一脚把太医踹翻十米,勃然大怒。

钦天监监正孟达海见状,立刻跪在紫宸殿金砖之上,双手高举托盘,其中放置一柄匕首在夜幕中更见寒光。

电光乍裂雷鸣轰响,照得桓武帝眼底一片冷冽。

“启禀陛下,”他声音颤抖且嘶哑,“昨夜微臣占星数次,卦象显示荧惑守心,双星夺曜,臣以《乾象历》推演,双生之兆则社稷动荡,山河必崩!”

托盘被他猛然前推,匕首“当啷”一声跌在皇帝靴尖,刃尖正指向襁褓中两个啼哭的婴孩。

“请陛下”钦天监以额触地,颤抖的脊背很是虔诚,额间的血珠顺着鼻梁滚落混杂着雨水的冲刷,“择其一。”

殿中死寂。

萧启的龙袍袖口簌簌,他俯身欲拾匕首,眼底一股杀意,想把匍匐在地的那个孟达海给杀了,却见一双战靴狠狠踏住刃身,镇国大将军江樊甲胄未卸,鬓边被雨水肆意的冲刷,因为从宫外紧急赶来,胸膛此起彼伏:“妖言惑众!”

他抬脚将匕首踹出丈远,转身一拳砸在那钦天监腰腹,骨头碎裂声里,孟达海呕出一口血,却仍挣扎着爬向皇帝,爬出一道蜿蜒血痕:“陛下!青州大旱,凉州瘟疫横行……天象示警,万万不可违逆!”

江樊的佩剑“沧浪”出鞘半寸,寒光映出他通红的眼:“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双子脉象虽弱,却绝非灾星!陛下”

“够了。”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他抱起襁褓中似乎陷入沉睡的萧临和萧玄。

指尖抚过双子胸口那粒朱砂小痣,他忽然想起皇后最后那句“都让他们活下去”的话语,喉间顿时涌上腥甜。

“江樊。”

“玄儿……托付于你。”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千钧,“教他剑,教他仁,教他……别恨。”

江樊单膝跪地:“臣江樊,以江氏满门起誓”他抬眼时,眼底尽是决绝,“若二皇子少一根头发,臣提头来见!”

钦天监在血泊中发出古怪的笑:“天命不可违啊……”萧启反手一剑鞘打在他后颈,世界顿时安静了。

殿外惊雷滚过,襁褓中的萧玄突然微弱地哼了一声,皇帝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那滴泪落在婴孩眉心,萧临似若有感应一般,啼哭骤然响彻,哭得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