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顺着阿羽的鬃毛，一下一下，像安抚受了惊的孩子。

阿羽再也绷不住，两只前爪扒住他的肩，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泪水便决了堤。

它把脑袋埋进萧玄颈窝，滚烫的泪珠顺着龙鳞滚进衣领，烫得萧玄心口发颤。

“谢谢阿羽护佑我大渊，”萧玄低声道，指尖抚过它颤抖的背脊。“我们一起等她回来，好不好？”

阿羽抽噎着，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随即点点头。

夜风卷着雪粒，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像替苍杳落下的一枚轻吻。

"哈！"苏观池强颜欢笑，染血的狐尾扫过萧玄肩头，"这才对嘛...小花儿拼了命救回来的，可不是个活死人。"

冥渊直接揪住萧玄衣领："她有给你留了话。"见金瞳骤缩，魔尊恶劣地勾起嘴角："想知道？先给本座站起来。"

残阳将三人一兽的影子拉得很长，萧玄最终撑着龙吟剑起身时，一缕残风吹向宫檐，那里悬着苍杳不久前编了一半的祈福风铃，在晚风里叮咚作响。

苏观池教萧玄如何现出摇光，待萧玄学会了又把花重新没入胸膛的刹那，萧玄只觉心口被一股温泉般的柔光包住。

破损的经脉轻轻缝合，碎裂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哒”声，重新归位，最深的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连疤痕都未留下，只剩一道极淡的银痕。

他低头，便感觉到自己左胸内浮起一朵六瓣摇光。

萧玄苍白的脸迅速恢复血色，连呼吸都能隐隐约约属于她淡淡的花香。

苏观池执破扇而来，紫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眼尾仍红，却强压情绪。

“萧玄。”苏观池声音哑得厉害。

“苍杳如今在你心里，也就把整个摇光秘境都交给了你，以后你将完全可以使用摇光之力。”

“我只想知道如何做她才能回来？”他缓缓闭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颤抖。

“……回不来了，她本就是因你而生，你就是她的使命。”苏观池艰难地说道这个事实。

他的心脏有种绞痛感，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捂住胸口弯下了腰，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

狐火银符展开，化作一卷三寸长的光简，其上符纹游动，正是摇光一脉的至高心诀。

他抬头，天边最后一粒星子恰好划过，像谁在遥远的地方眨了一下眼。

“我会带着她的花，守着大渊，直到岁月尽头，不负她所望。”六瓣摇光在他心口悄然合拢，像少女把脸埋进了恋人的怀里。

按住心口微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残破的玄甲上，却很快被滢光修复，他知道那是苍杳在替他疗伤。

萧玄也不知道怎么失魂落魄的就走到晋王府，一身玄色常服，孤坐在床榻边，背影僵直，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神魂。

往日锐利如寒星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虚空某处没有焦距，唯有一片死寂的灰败。

深刻的痛苦在他眉宇间刻出深深的沟壑，紧抿的薄唇不见丝毫血色，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更漏滴答，一声声敲在死寂的心上。

许久，他才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榻上早已冰冷的锦缎，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她的冷花香。

“……杳杳。”

两个字，从他干涩的喉间艰难地挤出，低沉而沙哑，蕴含着一种巨大的悲恸。

第58章 织成三界最温柔的网

白慕儿正倚在窗边绣着小萧逸的虎头鞋，针尖刺破指尖蓦地一颤，一滴血珠落在雪白的棉线上，晕开刺目的红。

正是临近冬季的时候，程焕在殿外禀报的声音很是颤抖，在得知明曜皇后去世后，纠结了好久如何去说。

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在这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