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萧玄鲜少这样唤他，声音抖得不成句，泪水已沾湿衣领：“你别走……你还没有见我和杳杳完婚，你和太子妃也还没有见到萧逸长大，与其做帝王我更想实现从小就说好的一同守护大渊，还有……”

萧临抬手，回抱住他，掌心拍在他后背，一下一下，像小时候安抚受惊的弟弟：“阿玄，江山有你就够了，我们来世还要做兄弟。”

泪落在彼此的衣襟，悄无声息，却比任何誓言都重。

“你的家人亦是我的家人，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风掠过池面，吹皱一池碎银，远处，寝殿的灯芯“啪”地爆了个灯花，又暗了一分。

苍杳仍沉睡着，睫毛在苍白脸上投下极淡的影子，像随时会飞走的蝶。

萧临低声呢喃，像说给弟弟，也说给那个心中挚爱的姑娘：“别怕，我在这儿，一直在这儿。”

萧玄抱着萧临，直到怀里的人呼吸渐弱，直到月色冷得刺骨。

檐下残灯将尽，火光在三人脸上摇出深深浅浅的影。

程焕攥紧了腰间佩刀，指节勒得青白，却止不住虎口轻颤，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墨循咬着牙关，素来冷峻的眉目此刻像被霜雪封住，眼底血丝一根根迸开。

方回猛地别过脸去，魁梧的肩背因巨大的悲伤颤抖得不行，泪水滚过胡茬，砸在青砖上。

他们谁也没敢上前，只远远望着那两道相倚的身影，夜风卷过，吹不散他们喉头的哽咽，也吹不干那滚烫的泪。

第53章 称帝

天街缟素未干，满城白幡又起。先帝梓宫方出，太子萧临的灵柩紧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