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每一次她闭眼昏迷,都像提前演练一场永别。
“杳杳……”他声音低哑,像被沙砾磨过,“你总把疼藏起来,藏得连我都找不到,肯定很难受吧……”
殿外冥渊倚在廊柱,赤红战袍被雷劫劈得残破,几滴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面。
苏观池折扇早碎,狐尾毛焦糊,却仍守在门口半步不退。
他们知道鬼王随时会来,可更知道,里头那姑娘用自己的花瓣,替萧临续了五日。
在上朝第一日,萧临仍坐在监国座之上,面容虽依旧苍白,但眉宇间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从容与决绝。
他宣布让位给萧玄,这一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朝堂上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有人震惊,有人窃喜,也有人担忧。然而,萧临的目光却坚定如初,他看着萧玄,眼中满是对兄弟的信任与期望。
“晋王殿下,乃先帝亲子,德才兼备,足以担此重任。”
萧临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臣,遵旨。”
萧玄眼眶通红,抱拳的手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朝廷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萧临下令打击四皇子党羽,一时间朝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四皇子党羽的官员们惊慌失措,纷纷被捕,而那些原本与四皇子勾结的势力也纷纷倒戈,朝堂上的权力格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鬼界血月如钩,附身萧容的鬼王盘坐黑雾之上,指尖挑起一缕幽绿魂线。
鬼王的的笑声愈发清晰:“一念生,一念死,萧临,你的命线在我指间。”
那线遥遥牵连千里,末端没入虚空,正是萧临心口,鬼王薄唇轻启,无声吐咒,指尖微一收拢。
刹那间!
一抹莹白骤然亮起,摇光花瓣自他胸腔浮出,光晕如水硬生生将魂线震退三尺。
鬼王眉心一拧,指诀再催,黑雾翻涌似潮却撞得花瓣嗡鸣,光屑四溅。
无人发觉,那“咔嚓”微响,原本无暇的瓣缘竟悄然绽开一丝细纹,白光黯了黯,如冰面初裂渗出极细的金色血点。
在这动荡的朝堂之外,萧临的余生却过得异常平静。
日头西斜,暖金色的光透过层叠的桃叶在林中洒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桃子的清甜香气,和泥土草木的味道混在一起,是清新且生机勃勃的味道。
萧临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枝头一颗饱满泛红的桃子,眼神有些悠远,轻轻“啊”了一声。
“慕儿,”他侧过头,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像是想起了极甜蜜的往事,“我差点忘了,那年栽下这片桃林时,我曾说过,待我们逸儿出生,这树上的桃子,也该熟了。”
他提到逸儿时,语气轻软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白慕儿的心猛地一揪,那被刻意遗忘关于“五日”的阴霾,几乎要冲破强装的平静。
可萧临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纯粹期待,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去摘最甜的那一颗,留给逸儿。”
那一刻他脸上不见病容,不见太子的威仪,只剩下一个想起承诺急于兑现的丈夫与父亲的模样。
白慕儿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哽咽的“好”。
他们仿佛真的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他牵着她的手穿梭在桃林深处,仔细地挑选。
他身子虚够不着高处的,便让她扶着踮起脚去摘,衣袂拂过枝叶惹得沙沙作响。
偶尔有熟透的桃子自动落下,“噗”一声砸在软草里,惹得两人相视一笑。
白慕儿替他挽着竹篮,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他眼底中只属于她饱含秋水的温柔。
她几乎要骗过自己,岁月漫长,他们还有无数个这样一起摘桃子的春夏。
篮子里渐渐堆满了许多粉嘟嘟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