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比那更糟,是鬼道之术。"
萧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寒声道:"鬼王......"
夜风忽然变得阴冷刺骨,远处的枯树上,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歪着头,血红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待夜深人静时,苍杳悄悄翻出刺史府。
荒废的义庄前,月光惨白地照着一地纸钱。她解开发间丝绦,任由长发被阴风吹得狂舞,掌心缓缓绽开一朵晶莹的摇光花。
正要念咒时,忽然被一柄折扇抵住手腕。
"你当真不怕死?"苏观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罕见的严厉。
苍杳有些着急,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可是再不阻止,会有越来越多人感染瘟疫的……到时候整个大渊都会沦陷的。"
苏观池眯起眼:"你以为鬼王是吃素的?你一旦释放神力,他立刻就会锁定你的位置!到那时,不仅救不了人,你自己也会成为他的猎物!"
苍杳咬唇,眼中泛起水光:"那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苏观池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借着摇光花的光晕映亮他罕见的严肃表情:“小花儿,你要知道这些是凡人的命数。”
苏观池说得对,她不能打草惊蛇,萧玄他们还在查瘟疫源头,冥渊的魔气会惊动鬼王,而太子和慕儿姐姐身边只有凡人士兵......
而且,这是凡人的命数,不可违逆。
远在京城之内,一双猩红的眼睛骤然睁开,冷冷地望向凉州城的方向。
四皇子府内,海棠正开,却无人赏。
萧容一身紫貂鹤氅,袖口绣着暗金鬼纹,立在廊下如一把出鞘的妖刀。
檐下风铃叮然,他却只觉聒噪,因为屋里那个疯女人又在摔东西。
“殿下,皇妃把药盏砸了,说苦……”
“苦?”萧容低笑一声,踏进内室。
他好不容易给她准备的麻痹草药,本想念在同族的份上好让她减轻点痛苦,没想到这么不领情。
锦屏半倒,满地碎瓷,胡雪凝披头散发,正用指甲抠着檀木妆台,抠得指尖血肉模糊。
“胡雪凝,你闹够没有?”
她听见声音,猛地回头,曾经骄傲到不可一世的一张脸,如今白得泛青,眼眶深陷,唯有那点唇脂还红得刺目。
她咧嘴一笑:“萧容,你就是个疯子,又蠢又疯,当初说好的要陷害苍杳,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苍杳”二字一出口,萧容眼底黑气翻涌,鬼王在他经络里桀桀而笑。
他抬手便是一掌,将胡雪凝掀翻在地。
“那件事也有你一半的功劳啊雪凝。既然嫌苦,便不用喝药了。”他俯身,声音温柔得像情人的呢喃。
“直接放血,岂不省事?”
胡雪凝骇然睁大眼,却连尖叫都来不及
寒光一闪,匕首贴上她手臂,刃口薄得几乎透明。
萧容手法熟稔,刀锋沿着旧疤划开,血珠滚落,竟带着鬼气日夜浸染的痕迹。
“就这点疼,也值得叫?”他嗤笑,取过鎏金小盏,接了半盏鲜红,“你也算有点用处。”
胡雪凝疼得抽搐,却痴痴笑起来:“萧容,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先顾好你自己吧。”萧容抬袖,眼底一片森冷。
他不再看那疯妇一眼,携盏而去。暗夜中,鬼雾随他脚步翻涌,像一条无声的黑河。
子时,景仪殿灯火幽暗。
秦贵妃着绛红鸾衣,指尖蔻丹映着盏中血酒,妖冶如鬼面。
阿古娜身着苗蛊祭司服以乌羽蘸血,在金砖上画下繁复咒纹,口中低诵蛊咒,声音忽男忽女,似婴啼又似老鸹。
血盏置于咒阵中央,噬心蛊母正蜷成一颗暗红珠子,被秦贵妃袖中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