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安静上行的电梯里。

那份由内而外的笃定和锋芒,让赵厅脸上热络笑容僵了一瞬,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沈淮不是说蔚汐忘不了他,惦念旧情什么的么?

会议间隙。

蔚汐去茶水间倒水。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急切声音:

“小汐!”

沈淮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此刻正堵在茶水间门口,脸上是精心排练过的温柔和遗憾。

“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

“当时那件事,是我糊涂,我对不起你……”

他上前一步,试图营造一种亲密的压迫感,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思念:“离开你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们能谈谈吗?我知道你心里还是……”

蔚汐端着水杯,静静地听着他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

她甚至没等沈淮把话说完,就干脆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巧的银色录音笔。

“啪嗒”一声轻响。

录音指示灯亮起稳定的红光。

她将录音笔坦然举到两人之间,声音清晰而冰冷:“沈工,现在是工作时间。”

“如果你对本次工作有任何需要说明的情况,请现在陈述,我会如实记录并按程序处理。”

沈淮脸上的表情瞬间裂开。

那点伪装的神情碎得彻底,只剩下错愕和难堪。

他看着那支闪着红光的录音笔,又看着蔚汐那双清澈却毫无温度的眼睛,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沈淮脸色铁青,极其狼狈地侧身让开。

蔚汐目不斜视地走进茶水间,全程只把他当作空气,没有再多看一眼。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深入。

蔚汐凭借扎实的业务功底和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在大量报告和材料中发现了关键疑点。

有几份水质报告,存在关键佐证材料缺失的问题。

而沈淮,就是当时区域审核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整理完所有资料,准备开会这天。

蔚汐特意提前去了郑处长办公室,眼睛亮亮地喊:“郑处郑处!”

郑处掀眸看了眼,淡淡道:“什么事?”

蔚汐提议:“等下的会议可以让我主持发言吗?”

郑处有些不解,反驳说:“关于监测方面的技术你不是不了解么?”

蔚汐信誓旦旦地说:“我这几天查了很多专业书籍,把报告结论吃得透透的,提问他们完全没问题!”

瞧着蔚汐这副自信的模样,郑处到底是松了口,“行吧,稳妥点,别笑嘻嘻的让人家怀疑你的工作能力。”

然而,会议开始之后。

郑处长就觉得他的叮嘱是真多余。

蔚汐翻开了标注清晰的证据页面,目光如炬,精准投向坐在斜对面,脸色发白的沈淮身上。

“请问沈工,作为报告的主要审核负责人,在做出‘未发现超标排放’的结论时,是否核查过下游关联区域的重点排污企业?报告中下游企业对水质的潜在影响,为何又只字未提?”

蔚汐的质问没有复杂的技术名词,只有清晰的事实对比和逻辑链条,却直指报告的核心漏洞。

沈淮的脸瞬间涨红,额角渗出冷汗。

他试图解释,但是在蔚汐冷静而又强大的气场下,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又推卸责任。

郑处长脸色越来越难看,指着沈淮说:“报告签了你的名,你就得负起这个责!”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一锤定音:“明天上午九点前,就报告中存在的疑点和数据过程,提交一份详细的书面说明!”

蔚汐抱着文件,跟在郑处长身后走出电梯。

郑处长余怒未消,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边走边气哼哼地数落:“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