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随摘下眼镜放到桌上，向他走过来，“当然没有。”

陆旗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卸下力气，主动坦白道：“今天和小川去喝酒了，才把他送回家。”

宁宴随摸上他后脑，“怪不得一身酒味，都没少喝吧。”

“我还好，陪他喝了两杯半，”陆旗回想，“小川喝了……三四五六瓶吧。”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陆旗想到什么，忽然叹了口气。

“你最近都不怎么对劲，”宁宴随食指抬起他的下巴，端详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旗平静地看着他，要怎么说？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某天忽然就消失了。

他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舍不得孔川，许船，柳旭，卫飘，最舍不得宁宴随，他怕自己哪天突然就走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是小船，”迎着对方的视线，陆旗道：“他最近被黑得很惨，我也跟着难受。”

“许船？ ”宁宴随回想了下，“他最近确实还在风口浪尖上，这样的热度不太合理。”

陆旗点头，把许船被秦宝使坏下绊子的原因悉数告诉他，“秦宝害了那名向导，诬陷许船，却没有一丝愧疚，他已经彻底走上了弯路。”

宁宴随沉吟道：“秦家最近找到了生路，有起死回生的苗头，你不喜欢他们，我帮你弄垮了就是。”

陆旗靠在他身上，缓缓道：“算了，我不想再和他家扯上什么关系，秦家怎样与我无关了。”

怀里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宁宴随等人睡熟后才把他抱到床上，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看着睡梦中陆旗仍皱起的眉头，宁宴随伸手轻柔地抚平，随后走出卧室播通一个电话；

翌日，陆旗还没等睁开眼，下意识捂住了头，“呃……”

“头疼了？”宁宴随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端着一个杯子，“起来把醒酒汤喝了，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陆旗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舔舔嘴唇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

“我睡了这么久？”陆旗一愣，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我先回家了，还有工作呢。”

“等会儿，”宁宴随拦住他，皱眉道：“什么工作是你要回家去做，不能在我这完成的。”

“直播啊，”陆旗说，“我一打开镜头，粉丝看我背景是你家的豪华大平层，会怎么想？”

宁宴随：“……”

“你在小卧房直播，”他说，“那个房间没有精装，背景是白墙，没人会发现不对劲的。”

看陆旗还在犹豫，宁宴随继续道：“今晚陪我参加个活动，我去接你的话时间会来不及。”

陆旗松口：“那好吧。”

SQ直播间是近两年下载量最多，观看人次最多的直播平台，除了各种网红以外，许多明星艺人也会选择在这个平台进行直播，有的经济公司甚至和该平台签订了协议，以公司里艺人每年直播达到多少时常的条件换取更多的分成。

陆旗第一次用这个app，捅咕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直播间，左下角现出一个小框，评论一条接着一条，没等陆旗看清那个人说了什么就被顶上去了。

“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陆旗缓缓念道，“奇怪，大家看不见我吗？”

评论紧接着变成了一水的“看不见”“看不见”“是黑屏”

“哦……大家稍等一下，”他点开设置，开启摄像头权限，然后返回直播间，“这回怎么样，看得到吗？”

【看到了看到了。】

【请问这里是天堂吗？为什么我看到那个常出现在我梦里的帅哥此刻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绿豆糕送给您x100朵玫瑰花】

【小豆芽送给您x1艘潜水艇】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大片玫瑰花，陆旗意识到什么，赶忙去找关掉打赏的功能，急道：“大家不要打赏了，我们纯聊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