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护士把针头缓缓插/入陆旗手背凸出来的绿色的血管里,鲜红的血液反出一小段,针口处被粘上了一片医用胶带,带着股脆弱和让人心生歹念的破坏欲。

他手指点着桌面,回忆刚刚那个电话,陆旗人际关系简单,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秦家那个大少爷他想不出来第二个。

想到之前曾调查过的陆旗的那份资料,宁宴随眸光暗了暗。

消毒水味道刺鼻,陆旗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他动了动刚输完液的手,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陆旗的视线随着声音的来源缓缓右移,随及微微睁大眼,面前的宁宴随眼里带着戏谑,“睡了十几个小时,再不醒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君一水压榨你了。”

陆旗上次被他亲了一直不敢正眼看他,此时躺在陌生的地方人也讷讷的,“……你怎么在这。”

宁宴随拿过水杯递到他嘴边,陆旗下意识含住吸管,听他在耳边说道:“你高烧39.6度知道吗?在家一个人烧昏过去不说,门也没关,也不怕歹徒冲进来打劫。”

陆旗抿唇笑笑,有点小得意:“我家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再厉害的歹徒也得空手回去。”

宁宴随捋了把他额前的刘海,“歹徒聪明的很,家里没钱也没事,沙发上躺着一个睡美人呢。”

陆旗喝水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眼神有小心和慌张。

他迟钝,但是不傻,宁宴随半夜跑他家送他来医院,忙前忙后一宿,还推迟了工作,不是为了做好人好事的。

想起被他刻意压在箱底的那个额吻,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又烧起来了。

房门被敲响,苏姨拎着保温壶走进来,她余光看了眼床上的人,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恭敬地对宁宴随说道:“宁先生,这是你吩咐我做的病号餐。”

宁宴随接过保温壶,“苏姨,辛苦你了,秋秋这两天怎么样。”

苏姨回:“小姐最近迷上了沙画,专门买了好多工具在三楼的小房间里,一待就是一下午,饭要请好几遍才愿意出来。”

宁宴随打开保温壶的盖子,把里面的蔬菜粥盛到碗里,“她喜欢就随她去,不愿意吃饭就给她端进去,午后做一些她喜欢的茶点。”

苏姨应下来,“宁先生,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她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我明天还需要给这位先生送饭吗?”

陆旗冷不丁被点名,迎着宁宴随的视线猛摇头。

宁宴随勾下唇角,“他不想麻烦别人,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