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胥答:“结束得早,本打算来花园透透气,不成想殿下和宗姬皆在此处。”
青年的嗓音回应着九昭,眼?神却落在压着她的滢罗上。
趁九昭扭头没关注自己,滢罗得寸进尺将脸凑得更近,落在廊檐阴霾里,对扶胥微微一笑。
这无声?却激烈的眼?神交锋并未引起九昭的注意,她酸溜溜地自言自语:“哦,平时不都是将近用午膳的时辰才会出来吗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怕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扶胥眸光动?了动?,不理她的话,目视滢罗:“宗姬还不从我妻子身上下来吗?”
这话过于直接。
假设滢罗是男子,跟捉奸在床的质问也别无二致。
滢罗却滿不在乎地伸手抚向九昭的鸦发?,不顾九昭的闪避,摩挲一陣,自发?缝中摘出半片粉瓣:“原是殿下发?髻上落了片飘散的桃花,我想替她摘掉而已,扶胥上神可别多心。”
她又是柔柔微笑,整理着水蓝裙摆,自九昭身畔站起。
……
有了扶胥的加入,游廊的长椅明显不够用了。
三人将陣地转移到凉亭的石桌旁,绛玉和缃璧送上茶水点心,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
从坐下起,扶胥和滢罗的视线就时不时交织,他?们?互相?关注着对方的举止,这让以三角形式坐在石凳上的九昭时而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难受,时而又认为三人关系中,她显得十分多余。
简短闲聊过仙考的事情,得知九昭也要参加,滢罗立刻一脸真诚地预祝她夺得魁首。
九昭嘴角勾了勾算是回笑,径自喝茶吃起点心来。
见状,滢罗也没多谈。
她游刃有余地转换话题,将邀請前往西海参加生辰宴的事,原封不动?对扶胥说了一遍。
待到笑着打开储物戒,寻找要送给扶胥的那?封請柬时,她又“诶呀”一声?,摊开手满脸无辜地抱歉道:“都是我的错,我来时满心满眼?惦记着给九昭殿下送请柬,竟是忘记了扶胥上神如今也住在离恨天?没帶上神的那?份,还请上神勿要怪罪。”
“无妨。”扶胥不动?如山,姿态坦荡,“距离生辰宴时日尚早,宗姬要住在二清天?准备仙考,今后你我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下次宗姬将请柬带上就是。”
滢罗睫羽一抖,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几分试探:“届时上神会随同九昭殿下一起赴宴吧?”
扶胥正要点头,九昭却直接用手拈起一块軟糯黏嘴的玫瑰軟糕塞进他?嘴里:“刚闭关出来,又和滢罗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肯定?饿了吧,来来来,嘗嘗点心!”
九昭偏转脸颊,望着扶胥的视线大有他?摇头说不饿就掐死他?的阵仗。
軟糕入口的顷刻,同九昭口脂一般的香气迅速充盈鼻尖齿关。
娇嫩的、柔软的、带着挥之不去?的甜味。
扶胥直面?前方的瞳孔微微躲闪,在九昭的注视下,下睑倏忽发?热起来。
他?被动?地咀嚼,甜意沁入口腔,而心中念念不忘的,却是另一种味道。
就快要把软糕咽下去?的时候,九昭做作又甜蜜的声?音继续传来:“阿胥,你走?什么神呀?”
她葱白的指尖绕着不知哪里摸出来的手帕,凑到他?唇边,替他?擦去?玫瑰软糕上掉落的糖霜碎屑,“滢罗说时候不早,她还要回去?继续修习仙术,你要不要替本殿送送她?”
扶胥没来得及吭声?,起身的滢罗善解人意地说道:“不劳烦上神相?送,滢罗这就走?了。”
走?之前,她再度深深看了九昭一眼?,拱手道:“仙考有殿下作为对手,臣定?会加倍努力。”
“不送。”
……
片刻后,滢罗袅娜的身影消失在前庭,对于扶胥没有相?送的行为,九昭颇为满意。
她转过头,眼?神逡巡在几盘点心上方,喜滋滋询问扶胥:“玫瑰软糕好不好吃,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