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首狰狞的权戒嵌进核心, 如?金钟般笼罩整座瞻英殿的法阵終于关闭。
随着漆黑的魔光自上而?下逐寸坍圮,殿前廣场上肃立等候的群臣,映入九昭眼帘。
九昭阖了?阖眼, 缓步走出。
精心妆饰, 绘有凤凰金翎的面孔, 与通身素衣形成极致对比。
她站在瞻英殿的最?高處, 如?同一面纯白的旗帜撕裂苍穹。
讶异过后, 魔臣们开?始交头?接耳:
“尊上呢?怎么是她独自出来?”
“連两位仪官也不见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化作万千箭矢射向九昭。
而?她仅是不以为意地将戴有权戒的左手舉起:“焚業海的规矩, 诛滅旧王者,即为新王。
“权戒在此。”
她的声音不大,却?輕松盖过风声私语, 清晰传入众臣耳际, “不服者, 尽可前来挑战。”
没有魔气的威压释放,没有力量的刻意彰显。
九昭漫不经心宣告着兰祁已?死的结果。
她的身量对比个个人高马大的魔族, 显得那样纤弱娇小。
在场有不少人目睹过初释牢狱那日,无咎用寒铁锁链桎梏着她, 走遍整个军营给予羞辱的场景。
光凭她,就能杀了?法力滔天的業尊?
还是利用業尊的感情?, 偷偷在背后用了?什么诡计?
无数疑惑掠过众臣心底。
可既然旧王陨落,某些顾忌便也不再是顾忌。
率先发難的,是与九昭结怨已?久的毓灵。
她眼中浮现一丝刻骨杀意, 輕輕推了?推身旁夫婿。
待后者弯腰凑近, 她将手拢在唇边, 耳语几?句。
登时?,那高大魁梧的魔臣怒喝一声:
“就凭你?一仙族囚徒出身,也想?做焚業海的新王, 看我不将你?就地正法!”
话音刚落,他华服下的肌肉块块隆起,身形直逼半座小山。
黑烟般的魔气萦绕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冲向九昭!
九昭甚至未曾抬眼瞧他。
在魔臣变作兽爪的右手即将触及胸口衣衫之际,她慢吞吞竖起一根手指。
“簌”
没有驚天动地的碰撞。
唯余一声轻响。
她的指尖弯曲,快速画了?个无形的圆。
与此同时?,魔臣脖頸周围,陡然出现一圈赤红火光。
九昭又做了?个手指下勾的动作,那火光似捕获猎物的蟒蛇,精准缠绕魔臣頸项,弹指收紧!
魔臣低飞前冲的勢头?被迫停滞,脸庞的狰狞瞬间化作驚恐和痛苦。
他尚来不及弄清为何自身的魔气,在火光的威压下如?此溃不成军下一息,堪堪从喉咙中挤出半声惨叫,他的皮肉連同颈骨被一道巨力生生扭断,无头?身軀喷出大蓬大蓬滚烫的鲜血。
在九昭意念操控下,魔臣的头?颅被丢到毓灵面前。
他错愕的双眼中,生机尚未全然断绝。
眼珠吃力转向毓灵,试图开?口再唤一声“夫人”,却?轰然散为风逝的黑尘。
“啊!!!”
毓灵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面色惨白如?纸。
滔天的恐惧淹没了?她。
什么报仇雪恨,什么将九昭五马分尸,通通化作唯一一个念头?
那就是,逃命!
求生的本能阻断了?毓灵脑海内所有的情?绪。
她立即从储物戒中掏出压箱底的保命符篆捏碎,试图逃离这血腥之地。
然而?,她的身形刚刚变得透明,九昭就如?鬼魅般毫无征兆地悬浮在她眼前: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