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泥胎木偶般岿然不动的守卫,大多数的殿宇通常无人。
走马观花地看完陈设和风景,她深觉无聊,又吩咐宫人带路,前去女官们居住的地方?。
只是不知为何,那些见到她仅仅规矩行?礼,问一句答一句,不复初见时趾高气扬的旧样。
为首的琼星似乎仍有?不服,九昭逗弄她两句,希冀在她脸上重新看到那种生动有?趣的表情。
结果却是失望。
她们似乎得到了兰祁或是谁人的警告,要对九昭这?位准尊后娘娘保持恭敬。
九昭后头又来了两回,琼星惹不起,索性避开?她,以忙碌为由,不再与?她相见。
……
当肃穆的寂无宫失去最后一抹亮色,九昭失望之?余,便把主意打到了出宫上。
第?八日,她寻去兰祁起居的寝殿。
反被青年果断拒绝。
“焚業海不似三清天,哪怕在王都也时有危机发生,你这?副身子骨,出去能干什?么?”
兰祁很忙。
和三清天的最终之战迫在眉睫,为此他才会撤军回焚业海,准备与?九昭的大婚事宜。
久久不在王都坐镇,更是积压了不少没?那么重要的政务需要处理。
这?些日子,他睁开?双眼?,不是打算诏臣子入书房,就是在前往正殿上朝的路上。
他回绝完九昭,并不停留,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
九昭却远远坠在后方?,待浑厚的号角声?起,眼?见他进入大殿开?始早朝,方?悄声?从门柱后方?绕出来,挑挑拣拣,选了处看起来光可鉴人的台阶,抱起膝盖坐了下去。
两侧,戍守的近卫们,如有?实质的視线纷纷聚焦在她的身上。
从前九昭最讨厌人群目光一起投来的时刻。
那意味着她肯定又犯下了什?么,在他们看来丢人,会引发议论的错误。
如今,心?境不同。
她哼着歌,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捻起块外表粉润的荷花酥放进口中。
顶着尊后娘娘的身份,无人敢架起九昭的胳膊将她丢出去。
就这?样坐了两个时辰,号角声?再度响起。
朝臣们鱼跃而出,他们面对九昭的眼?神则带有?更多的恶意和異样。
能够清晰传出九昭耳朵的“窃窃私语”时不时响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在等?尊上吗?”
“居然就这?般毫无顾忌地坐在墨玉阶上,像什?么样子……”
“听说,她还是仙族神姬的时候,就骄奢淫逸,多有?恶名。”
“难怪会做出弑父之?举……”
“咳咳!”
晚出来的祝晏,用咳嗽声?打断众臣的恶议。
他来到九昭面前,行?的是与?面对兰祁等?同的魔族大礼:“微臣,见过尊后娘娘。”
法不责众。
凭借九昭的尴尬身份,她听见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总不能人还没?当上尊后,就与?焚业海大半有?权有?势的重臣结仇。
那些发出议论的魔族,依仗的正式此等?有?所顾忌的心?理。
可有?祝晏作为出头鸟就不同了。
他屈身守分的问候,反衬出其他人的犯上不敬。
见状,他们只好?停止交头接耳,依次上前来与?九昭见礼。
……
将魔族的大臣们轮流认了一遭,布包里的荷花酥见底。
她打了个小嗝,估摸时间?兰祁也该来叫自?己进殿,于是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擦嘴。
片刻过去,未等?来使臣的宣召,侧畔反倒坐落一个身影。
“尊后娘娘。
“都沦落到焚业海了,还有?人不忘为你出头。”
殿门未关,显然坐在最高处的兰祁目睹了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