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明白吗,究竟自己想?不想?死”
每说起这个话?题,总是絮絮叨叨的巫逐就?会自发同九昭冷战。
他撂下这句话?,身体散为黑雾钻入九昭额心。
于是,九昭又瞧见了女婢半张着的檀口里,若隐若现的红舌。
被她?透着诡异的视线盯到头皮发麻,女婢忍不住问道:“仙子,是女婢嘴中……有什么?东西吗?”
“你刚才,有没有感覺到嘴里有什么?东西?”
“没有啊。”
女婢茫然地摇了摇头。
“好,那你下去,我要睡觉了。”
九昭的脸说变就?变,一骨碌躺倒在床,把被子拉高盖过头顶。
“……”
女婢们面面相觑。
帐篷里没人后,九昭又往灵台深处唤了几声。
然而巫逐使小性,半点都不回应。
九昭只?好开启日複一日的发呆模式。
她?思?忖着巫逐的来处,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巫逐不曾被神树的凤火彻底杀死,利用扎根在她?体内的魔气存活了下来,抑或这根本?就?是自己在漫长的囚禁生涯,穷极无聊所产生的深度幻觉。
巫逐的话?,只?有她?能听到。
巫逐的人,只?有她?能看到。
可巫逐不像活着时?候的巫逐,反倒像神姬时?期的九昭。
……
在床上躺到第十日,九昭就?可以自行走路了。
她?曾受过雷罰,也见过受完雷罚的人是什么?模样。
虽然巫逐将大部分的伤害都引到了寒铁锁链之上,但绝不至于这么?快就?恢复。
趁着无人偷偷起身走完几圈,九昭深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能躺着,谁想?动弹,她?最不耐烦的就?是应付每次祝晏过来时?的哭哭啼啼。
似乎那日祝晏赶在第一个看望她?的消息,兰祁并不得?知。主帐里,她?将为后和?为妾的好处,如市场上卖的大白菜般比较一番,被兰祁寒着脸赶走后,祝晏再来,身边就?多了一个突兀的“跟班”。
“昭娘,你可好些了吗?”
顶着抱臂站在后方?的无咎灼灼的视线,祝晏依旧能够做到妙目含光,温情脉脉。
有时?,九昭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尽管爱恨都已放下,但往事不会消失在记忆里。
他们中间隔着難堪到极点的利用和?背叛,他竟然还能够如此锲而不舍来讨好自己。
图什么?呢?
难道就?像曾经父神对母神那样,利用着利用着,不小心付出了真心?
肘下垫有软枕,九昭懒洋洋歪着头,对于祝晏端着金盘,切喂水果的侍候来者不拒。
她?从不与祝晏说话?。
心情好了,赏他个眼神,转瞬他便会露出不值钱的惊喜模样。
然后说不了几句,被两眼几欲喷火的无咎火速扯走。
厚帘尚未放下,寒风中传来他忿忿的声音:
“我不明白,尊上说全军上下要尊重她?,你也将她?当个宝捧在手里
“不过是长得?漂亮了点,至于吗?
“容貌出众的女子,我改天给你找十个八个来,下次你别再到这里丢人!”
“阿咎,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祝晏的反驳很迅速,却充斥着许多雾气一般朦胧的情绪,“就?连我,也是迷茫了整整三千年,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
九昭休养到一个月时?。
将军营驻扎在北境的兰祁下令暂时?撤兵,只?留一部分作?为后备防御。
九昭询问什么?情况。
女婢睁大鹿眼,定定看了她?片刻,语调古怪地回答:
“仙子,尊上下旨,相比彻底攻占三清天夺得?胜利,他更想?先迎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