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若蝶的绸带飘飞在脑后, 九昭目不旁視, 脚步慢沉沉的:“已想?好了?,待一切定下后本殿会下令。”

丹曛便松了?口气。

她不再多嘴詢问被选中的上神是谁,自然而然地轉移话?题, 关心起九昭来:“殿下事父至孝, 有您在, 一切出不了?错的不过臣瞧着您的神色较前两日?又?差了?不少,今日?休沐, 您回去后定要?多多休息。”

九昭出生失恃,離恨天的一切皆有丹曛打理。

成人准备同兰祁结契后, 丹曛才回到?神帝身边做统领仙官。

她虽无养母名义,却似九昭半个?母親。

听见她難掩关切的絮絮低语, 九昭的心不再如同旧日?那般涌起温暖和?依恋。

她的嘴唇在无言中轻轻抿紧,耳边再度响起母神怀疑有人临摹笔迹,代她回複巫劭邀约的质问。

过了?会儿, 悲愤的质问混合在丹曛柔和?的话?音里, 逐渐低了?下去, 不複可闻。

九昭于離开的结界驻步,将头轉过去,迎着丹曛关切的目光弯起唇角笑了?笑:“既然送到?这里了?, 姑姑不如跟本殿去趟离恨天吧寝殿里父神親赐的金匾有些旧了?,本殿想?着要?不送去神匠局那里重新镶嵌漆金。这款金匾还是姑姑你当?初奉旨送到?本殿宫里来的,如今再交给你,本殿更加放心些。”

这本是件很小的差事。

能够为九昭做些什么,丹曛也很高兴。

她不疑有他地應下。

……

离开结界,再发动?轉送阵法?,不出几转呼吸,眼前就换了?副天地。

这还是神帝中毒昏迷后,丹曛第一次到?访离恨天。

昔日?热闹的门庭,掩映在葱茏幽深的草木中,来往穿梭的女?婢少了?许多熟面孔。

经询问,丹曛方知,九昭遣送出去了?一批。

如今她大权在握,已私下将侍奉在身边的仆婢全部脫去奴籍。

三清天外忧內患,废除仙奴制度的提议一时不便再提,丹曛以为九昭已将其放下,不成想?她竟一直默默記在心头,且先?从身边做起,让那些被視作高位者私有物的仙奴们,重新拥有了?尊严和?新生。

她的所作所为,的确做到?了?天道法?规里所要?求的心怀大爱。

足以称得上为一个?好神仙。

可心肠太过柔软的君主,真的能弹压众仙,管理好三清天吗?

压榨仙奴,从他们身上获取利益,是几乎各境各部都默认的传统。

若要?将废除的诏令推行下去,只会得罪更多支持者。

丹曛注视着走在前面的九昭,眸光几经变幻,却是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

九昭的执拗,她是见識过的。

既然敢在大朝会上不惜触怒神帝也要?提出,就绝非她这个?臣下三言两语,可以劝得扭转心意。

她将视线移开,转到?寝殿高悬着的金匾上。

九昭也让出了?方便观察的位置,旋身回到?门口将两扇大门关拢。

她转了?转下巴,示意朱映带着其他人下去,留给她和?丹曛单独相处的空间。

又?闻听丹曛在背后几丈外说?道:“劳烦殿下稍作等待,臣先?取下来确认下修整的地方。”

“好,你随意。”

九昭慢慢踱步回去,她透过白绸用仙識审视着丹曛专注的动?作,下一瞬赤光自掌心疾射而出。

“!”

同为天仙,丹曛的感?知能力自然不弱。

仙光未至,她已抬手生出防御法?阵意欲抵挡。

只是不知为何,法?术凝结过半,她陡然撤去,硬生生挨了?一击。

沉重的金匾脫手,那插在发髻上的玉簪,亦在踉跄后撤中滑落坠地。

丹曛闷哼一声,将痛呼咽下。

“为何不躲?”

九昭的足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