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三清天?,处处生活着仙族之人,我焚业海势单力薄,只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九昭气得额角青筋直突:“你不惩处便不惩处,何必颠倒是非黑白??”

兰祁曲腿支肘坐在草坪,抬眼望着她,这样略显粗鲁的动作,由他?做来别有一番潇洒风情。

相较九昭的表情动荡,他?依旧满面?沉静:“所以殿下预备怎么?办?”

自己出来跟他?喝酒真是错了!

九昭第一次认识到了“话?不投机还讨打”是什么?意思?。

她丢下句“不怎么?办”,转身想走,兰祁偏抬手抓住了她的左腕。

“干嘛?放手!你逾矩了”

这次没有衣料的遮挡,兰祁的体温肉贴着肉传来。

些许赧然错愕过后,九昭一面?高声呵斥青年的无礼,一面?用劲试图挣开?。

“酒还没开始喝,殿下怎么?要走?

“不怎么?办太敷衍,孤向来知晓殿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殿下不如明说?。”

明说?什么??

明说若真血的另一半拥有者是无咎,她定将他?千刀万剐,还是倘若不是,她也会求得父神同?意,命焚业海将无咎这位凤凰族长作为“质子”送来三清天?,从此以后叫他?求死不得,日日悔过?

被兰祁的言行牵製着,九昭心底的心魔蠢蠢欲动浮出阴暗念头。

她另手并?指未掌,想朝兰祁的手背打去,倏忽瞥见隐在他衣袖里的一线红褐色。

动作又是一停。

“这是什么??”

她弯腰一把拽住兰祁的衣袖,将袖口往手肘翻去。

“没什么?”

青年条件反射松开?手指,意欲将手藏到背后,却凭空听到撕拉一声九昭将紧紧贴住手腕肌肤的雪白?亵衣撕裂开?来,露出由褐色木枝和鲜紅丝带交织而?成的手環。

这回,窘迫的神色出现在了兰祁的面?上。

“为什么?,你手上还戴着我赠予你的连理枝?”

乍见象征过往情意的旧物,九昭声调冷了下来。

她想也不想凝出一团涅槃凤火,劈掌试图毁去。

那头,兰祁为了保护连理枝,竟然徒手覆在其上,放任肌肤被烈火灼傷。

“唔!”

触及对方忍痛微蹙的眉眼,九昭只觉亦有熊熊火焰在煎熬心脏。

厌弃她的是兰祁。

处心积虑在婚礼上将她气到吐出心头血的亦是兰祁。

如今,这般奋不顾身,不息自身受到损傷也要保护手环,又是为了什么??!

九昭没有熄灭涅槃凤火。

火光照亮她阴沉的眼底,她冷冷看着兰祁的血肉被烧焦,直至露出森白?指骨。

“给了孤、便是孤的东西

“就跟那些、写在每张画纸后的‘忍’一样,孤要用手环提醒自己,在三清天?、度过的每一日。”

双手受製,兰祁无法使用魔气来对抗涅槃凤火。

他?生生等到凤火的力量耗尽,才苍白?着一张俊面?,以斷续言語回击。

“原来如此。”

九昭意味不明地應了一声。

她蹲下/身体,拾起矮案上未曾开?封的美酒,拔出木塞,将瓶口对准兰祁的傷口,尽数淋了上去,“无需借助手环,业尊不想忘却恨意,本殿现在就可以助你好好回忆。”

烈酒碰上伤口,剧痛激得兰祁五官一阵扭曲。

在彻骨怨毒袭上眸光的同?时,他?情不自禁感受到心口处传来的强烈快意。

“昭昭。”

强忍着阵阵发黑的感觉,兰祁轻声唤出九昭的乳名。

这个在过去,唯有他?和神帝方能唤出口的,象征最親密无间关系的乳名。

他?对着九昭半弯嘴唇,“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恶毒、浅薄、跋扈……果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