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合离两百年的前夫了,你还?如此关心,也不怕祝晏仙君误会。”
从两族相争,别怀用心的大事,下降到阴阳旧愛,鸡毛蒜皮,只需要一瞬。
九昭一时没跟上兰祁弹指转变的思路,又听见?他直起身?来,抱着?双臂,兀自笑了声:“也对,孤忘了九昭殿下一向如此,胸怀广阔,一颗博愛之心能容纳世间万千。”
若非见?识过兰祁的真?面目,明白?他究竟有多厭惡自己。
九昭差点以为他句句带刺的指摘,是?在争风吃醋。
……呸!
什?么争风吃醋。
说起这?个?词,一阵不适的恶寒就在身?体蔓延开来。
九昭在心中恶狠狠地?连呸几?声,将兰祁翻来覆去?骂了个?痛快。
方才轻抬荷面,端起庄重疏离的神姬架子,半是?客气,半怀警告地?提醒道:“什?么博愛,什?么广阔,业尊的话,本殿倒是?听不懂了。不过散完酒气业尊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这?夜深露重黑灯瞎火的,被守卫的仙官们误认成刺客扣押起来那对三清天和焚业海的邦交也是?无益的。”
她这?话明显就是?下逐客令了。
就差直接对着?兰祁说“话不投机半句多,看见?你就心烦”。
可被警告的一方,却是?半点自知之明也无。
他如渊停的高山般立在九昭身?前,不錯眼地?注视着?她。
过去?作为沉默的跟班,兰祁身?量虽高,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少年单薄。此刻再看,纵使九昭不愿承认,那过于?明显的身?高体型差距,总叫她有种弱小猎物碰上巨大猛兽的不适感。
不适感在兰祁直勾勾的眸光中越发明晰。
就在九昭的凤凰毛一根一根竖起,将要维持不住高冷神姬的伪装时,他眼波微荡,转而继续说起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扶胥被孤重伤,又何止这?次,原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晓。”
说完,他抛下满头问号的九昭利落走了。
没半点留恋,也不曾遗下一道眼风。
……
经历过心魔幻境,层层磋磨,九昭好容易才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她放下了兰祁,也放下了扶胥。
不再交织过多的爱恨,再度相遇亦能保持平稳镇静。
然而,兰祁最后留下的一句谜语似的话,又成功令九昭满腦子只剩下他。
什么重伤不止一次。
什么原来她全都不知道。
她该知道什?么?
这些话中的关联又是什么?
九昭绞尽脑汁,只记得两百年前,她未与扶胥合离之际,他也伤重过一次。
父神说是?派人追击兰祁时,不小心中了埋伏,被凤凰真?血之力所伤。
她也询问过这?另一半真?血源于?何人。
父神的回答是?还?未到说与她听的时候。
兰祁原身?为仙草,是?木属性的神仙。
九昭自然也不会把另一半凤凰真?血的持有者,往他那处想。
思来忖去?,想不明白?。
仿佛除她之外,所有身?边人都背负了无数秘密。
九昭决心在与神帝说起巫逐的秘密时,再好好问一问当年相关的事宜。
她飞回离恨天,阔别多年,奉命值守的缃璧见?到她,又是?好一阵相拥哭泣。
等一切安顿下来,又花费大半个?时辰。
九昭饮了醒酒汤,浸浴过后换上轻柔的亵袍。
她撩开衾被坐上床去?,一双有力的臂膀自后袭上。
“谁?”
九昭不自覺地?用上了扶胥传授过的体术,抬肘凌厉向后一击。
却半道被人张开的手掌密密包裹:“昭娘,是?我。”
解除了隱匿术的祝晏自大床的里处显出身?来,一手揽住九昭的腰肢,一手則环在她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