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九昭的心緒再次有了激烈的起?伏。
看来?是修炼过后最虚弱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她的身体不再受到心魔蛊惑, 回归了清醒。
本着血契牵制的雙方, 不能互相伤害的原则, 九昭的耳光扇在臉上其实并没有额外的感觉。
叫巫逐在意的, 是他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突然传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痛意。
被这点痛意刺激着, 他随手?扯开身上缠绕的打神鞭,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坐了起?来?, 态度极力表现出满不在乎:“怎么, 不过是被魔血引诱着和我玩了玩而已, 有必要?羞愤到这个地步嗎?”
九昭收回打神鞭,用颤抖的左手?指着他的鼻尖:“你、你真是不知?廉耻!”
“廉耻。
“那?不是用来?规训那?些三清天老古板神仙的嗎?”
巫逐耸了耸肩, “我都已经?入魔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他又故意眯起?雙眼, 装作回味地舔过唇角,嘲讽道:“幸好这里发生的事情, 除了你和我以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否则要?是传到你那?个一贯做作的晏郎耳里,指不定得肝肠寸断成什么样?。”
“谁允许你那?张脏嘴提他名字的!”
也顧不得巫逐此时此刻还?顶着祝晏的皮囊, 九昭一鞭子抽了过去?, “我迟早会杀了你!!”
鞭稍悬在咫尺间, 轉瞬被一道鲜红的禁制阻隔,再難寸进半分。
巫逐避也不避地站在其后,抱起?手?臂, 轻轻微笑道:“杀了我,好啊横竖殿下的鞭子或者仙术对我都是无用的,不如换个办法,让我活生生/爽/死/也好。”
“你!”
咯咯。
骤然响起?的,是九昭入耳他的话后,气到牙关打战的动静。
论唇枪舌剑,她向来?不及巫逐。
过去?能随心所欲掌控巫逐的时候,她会用身体的惩罚代替言语的交锋。
如今,她什么都不能做。
和巫逐争吵下去?,只?能白白被他羞辱。
九昭用指甲狠掐掌心,疼痛是令人冷静的最好工具。
她低下头,消化片刻同巫逐之间已经?发生的事实,方惨白着面孔丢下一句:”“同一个魔族讲礼义廉耻,的确是我的想法太可笑了,你不仅不懂羞耻,更没有半点自尊
“否则,被神志不清的我当成祝晏的代替品,为何还?能在这里洋洋自得。”
九昭说完话,如同往常那?般将身体轉了过去?,不再施舍巫逐任何一个多余眼神。
她没发现的是。
这话虽相較咬牙切齿的前几句,要?显得平静许多,却恰恰戳中了巫逐最不能提的地方。
他沉默着。
在这个过程里,心底微妙的痛意逐渐扩散到了令他不能忽视的地步。
以至于?表情微微都扭曲了一瞬。
罢了。
若顧着自尊。
那?么早在几万年前,还?不曾被巫劭庇护的时候,他就早應该不堪凌辱去?死了。
巫逐深呼口气,神容再次呈现出漫不经?心:“是啊,我是卑劣下/贱的魔族,魔族不都是这样?吗?只?要?身体高兴,心情快乐就好,又不吃亏,反正被恶心的是主人你。”
……
为着巫逐的无赖态度,九昭拒绝同他再产生一丝一毫的交流。
莫名的,往日不管对他怎样?冷言冷语,用不了多久都会继续黏上来?的巫逐,也始终沉默着。
然而,他们陷在彼此冷战的境地里没几日。
九昭被心魔蛊惑着,又犯起?了病。
似乎是難以放下自己酿成的錯误,她干脆不管不顾,将仙识一直沉浸在元初之火当中。
等?到身体到达极限,再也无法承受。
她被迫将其收回,捂着胸口,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