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召唤着孩子?,令流落的靈魂回归它的臂弯。

火苗归于火海,水滴溶于汪洋。

……

她的思绪即将沉溺,却又被巫逐半是讥刻半是玩味的声?音拉回:“凤凰神树活过来了,主人?你这几十年?真没白忙活,现在助你修成涅槃凤火的容器也有了,那么下一步呢?

“主人?你是不是应該跟父神和老相好,哭哭啼啼挨个?告别?毕竟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

心愿终于达成的时刻,九昭也懒得跟巫逐计较。

“我?活不了,难道你能置身事?外?”

为了不被怀疑,她照常回怼一句。

转过头,又回归深思。

自己这头大功告成,巫逐那头死期要到。

只要进入凤凰神树,非至成功涅槃或者彻底死去方为结束。

在那之前,怕是巫劭亲至,也没有强行突破的可能。

而巫逐作为她的血仆,更?是没有拒绝的自由的。

况且,她惦记着那句“不可缔结逆向契约,否则空有倾覆之祸”的警告,特地?选在他失了颌下珠,还没来得及休养几天的日子?,为的就是巫逐没有足夠的力量做出些?小动作。

思及此,她也断了回去同父神祝晏告别的心思。

免得还不知晓元初之火能杀死上神,偏偏直覺又十分敏锐的巫逐发现什么。

在决定实行这个?计划前,九昭也曾担心过,当日未知共感的牵系,没来得及给巫逐下禁制,他会不会借由他和父神的对话?发现了端倪。

又或者,干脆巫劭当日就曾对他说起过这个凤凰族的最高秘密。

动身前往凤凰族领地的前一日,她特地?试探过巫逐。

有血契在,他不可对主人撒谎。

几个?问题下去,九昭却只看见了他迷茫而一无所知的表情。

有了这个?前提,此时此刻的九昭尚算安心。

她再次看了眼还不清楚即将发生何事?的盲眼青年?,为着一丝自己手段不够光明磊落,欺骗别人?去死的不适感,最后问了一句:“当初那些?欺辱过你的人?,你可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也算报偿他献出颌下珠的人?情。

巫逐愣了愣,略感意外:“怎么,只是献上一颗颌下珠而已,主人?便忘了我?做过的恶事?了吗?你想着替我?出头,可我?早在叛天时就选择了放下三清天的过往,那些?人?的名字,我?早就忘了。”

面对他的坦荡,九昭陷入沉默。

过了会儿?,才道:“……罢了,你想不想得起,这世?间万物?也自有因?果报应。”

除此之外,再无话?可说。

她一指巫逐,血契的强行作用下,青年?被迫化作青烟重新进入她的靈台。

高台之上,转眼只剩下九昭一人?。

她给神帝和祝晏分别带去一条自己唤醒了凤凰神树,即将进去开启修炼的仙讯,随即身影也涣散成为一团仙光,飘向树心深处。

……

过去所掌握的那些?,关于凤凰神树的知识,总归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进入此中,九昭方体验到种种书本不及的真实。

许是修炼功法都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神树內部虽然十分炽热,却尚在能够忍受的范围。

九昭试着动了动手脚,发觉周遭尽是一片空茫的赤紅,那赤红是燃烧着的涅槃凤火。

如果非要用一个?合适的语句,来形容此刻的感受,就好比她是埋在焚坑里,被实行火葬的尸骸,一时半刻还未被完全化去,只是在无所不在的火焰中承受着焦灼和煎熬。

不多时,她身上昂贵的衣裙被火光吞噬,滚烫的热意将她的肌肤紧紧裹覆。

尚未对赤/身/裸/体的状態产生害羞情绪,大片大片的凤羽突然长了出来,乱糟糟地?支棱在她的面孔、脖颈、胸口、手臂,以及下半身。肩胛骨后,类似绿芽